被人搂在怀里，尹落霞并没有任何羞涩，大概是因为搂着自己的是个白发的中年大叔。
对着对方那张脸确实生不出什么邪思遐想。
但是不得不说离得这么近，尹落霞却能近距离地感受到李长生强健的身体。
不愧是天下第一，身材匀称，体态健壮，强有力的身材隐藏在飘逸的长袍之下。
如果自己再大两岁，对这种成熟男人一定很感兴趣。
可此时面对对方把自己带出来的举动，尹落霞只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任由一直偷偷观察自己的李长生看了个清楚，丝毫没有任何不客气。
两个人落在了一栋十分清静的酒楼里。
这酒楼地处偏僻，客流量也不多。
李长生直接带着尹落霞，施施然的走进了大厅，熟练地跟小二要了几个下酒菜和两壶美酒。
刚刚坐下，李长生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孔雀开屏了。
“这天启城繁华热闹，处处喧嚣，可是偏偏这小酒馆却是我最常来的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吗？”
尹落霞是个会调动人心的高手，面对对方如此明显的主动搭话，自然知道怎么让对方心痒痒的，却又不能得偿所愿。
“不想知道。”
原本等着小姑娘兴致勃勃，眨巴着大眼睛来询问自己的李长生，突然尴尬的闭上了嘴。
可随后又忍不住勾唇一笑，满脸都是宠溺和兴趣。
“你啊，果然是不走寻常路，如今我跟你也算是能攀得上关系了。就不能给我这天下第一一点面子？”
嬉皮笑脸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尹落霞知道对方是看叶鼎之走了，升起了点小心思。
现在过来不过是为了打好关系，为以后变成南宫春水做基础。
毕竟李长生也不傻，自己身边的男人实在太多了。
今日的尹落霞穿着学堂传统的白色学子服。
耳边却挂了一对十分耀眼的明珠。
没有了往日的骄阳如火，今日的乖宝宝是被自己娘亲亲自打扮好的。
所以无论是从服饰还是配饰，就连妆容上都是乖乖的好学生模样。
分外显得清丽无双，乖巧的让人忍不住心动。
“我是要叫你李先生，还是要叫你师祖？”
便见着小姑娘坏笑着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唇上的浅浅的粉脂，落印在白瓷杯上。
李长生眸光一闪，笑着答道。
“干嘛那么古板啊，我按照你的性格不该如此啊。实在不行你就叫我李长生也行。
我一向如此随性，不会在乎这些的，说起来咱俩的性格倒是挺像的。
一样的自由不羁，一样的风流潇洒，去做自己想干的事儿，去说自己想说的话，这般逍遥自在，还真是有缘呢。”
尹落霞精致的桃花眼向上一挑，眉目间带着的玩味，让李长生心头一愣。
这小妖精怎么能打扮得如此清纯却又做如此动作，这也太…太诱人了吧。
只不过活了百十多年的老妖精，还是有点自控能力的。
面上不显，而是对着小姑娘同样挑了挑眉，眼中的兴趣和玩味一模一样。
“先是忘了我跟你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行事作风一样，可是心是不一样的，无论如何都走不到一处。”
眼见小姑娘如此记仇，李长生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向你承认，那天的事情我确实有错。
不过其实那天我确实有事儿，根本无暇分心，那些学子的死都是意外，我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
当日我是真的没有感知到。”
堂堂的天下第一，不过三两句挤兑，竟然能说出这句话，看来对方对尹落霞还真是越来越在意了。
毕竟他何曾跟别人解释过，他又何曾在意过别人的想法。
不过这副低头的模样倒是让尹落霞很受用。
“你说真的？堂堂学堂大考，你不盯着你在干什么？”
李长生张了张嘴，不自觉的眨了眨眼。“我当天在保护一个人…实在是离不开，也没注意别处。”
尹落霞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对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满脸的嫌弃。
“这天下还有人能使唤的动你，看来这人肯定十分重要了。”
李长生讨好的笑了笑，歪着头转向了小姑娘。
“我也是人，自然也有软肋，你就别生气了，不管怎么说你以后都是我徒弟的徒弟了。
咱们这可是割舍不掉的关系，总是这么生疏，针锋相对，这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吗。
大不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向你发誓，我那天是真的没注意，要不然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长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卑微。
他本来以为自己虽然喜欢这小姑娘，却也胸有成竹。
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对方跟自己一个脾气。
认准了的事儿，天王老子说了都没用。
自己若是不主动服软，这桩姻缘肯定就没了。
活了一百八十多年，李长生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陪在一个人身边。
如果再早个几十年，他一定不会被这小姑娘吸引。
因为他同样桀傲。
可是一百八十年了…
他太累了，他对这世间失望了，对北离也失望了，对着所有的一切都失望了。
他早已经没有了继续下的心气。
原本他以为属于他李长生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
可是尹落霞的出现却让他曾经熄灭掉的篝火再次点燃。
那种对生活的向往和对生命的期盼，再次让他燃起了兴奋。
他好像又重新年轻了起来。
尹落霞对他是不一样的。
虽然两个人没有经历过什么。
甚至也没有共同度过什么劫难。
就连李长生都觉得诧异，他怎么就对一个小姑娘放不下忘不掉了？
可是…
只有李长生自己知道。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仍然记得那小姑娘掷地有声的潇洒转身。
记得他说起对生命的敬仰以及道不同不相为谋时的决绝。
他好像…又一次活了过来。
尹落霞是一团火，一团能够点亮他的火。
他想抓住，他太冷了太冷了。
面对对方的讨好，甚至发誓，尹落霞犹豫了一下，这才勉强缓和了一些神色。
而这一切被李长生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忍不住窃喜。
“先说说是说的真的，那也不是不能原谅。其实我知道，就算是你见死不救，这事也怪不得你。
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这些人为你而来，为了成为你的弟子努力拼搏。
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你，和你却如此漠视，让人觉得心寒。
不过既然你道歉了，也确实事出有因，那我就先过这一篇。
以后好好相处吧，李先生。”
“怎么还叫李先生啊？多生分呀！要不叫李大哥吧，你也别认柳月为师了，我认你当妹妹怎么样？”
“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