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我的这张脸虽说不美丽，可那也是爸爸妈妈辛苦给制造出来的，不能轻易给了别人去。这么多年天天看，也看习惯了，这要是突然去医院整容换脸，我还真不定能适应，搞不好半夜起来照镜子还会被自己吓一跳。
说着搂着寒阳的脖子，仔细看他这张过分美丽的脸，好奇道“弟弟，你说你这么漂亮，你那个狠心的爸妈是怎么舍得扔了你不要的，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自己有个英俊的儿子，是不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从你的样貌也能猜到，你亲生爸妈那颜值也绝对不会差。”
寒阳听到莫菲提起他的亲生爸妈，本来还笑着的脸瞬秒变脸。
莫菲说完才发现自己太过嘴大说话不合适了，她赶紧摆手解释“额，弟弟，你别吃心，更不要生气，我就是纯好奇，下意识问那么一嘴，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故意要伤你的意图。你要相信我。”
寒阳虽然因为听到亲生父母几个字，本能的恶心厌恶的烦躁感，被莫菲笨拙的道歉给逗笑了。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姐，我并没有很介意，就是听到你说的亲生爸妈这几个字，本能的厌恶而已。跟你没关系，谁说这几个字我都会不舒服。”
莫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岔开话题“赶紧走吧，爸妈都在祖宅等着呢？我们最好快点，拉着寒阳就直接上车了。”
在车上，莫菲还在提醒寒阳，“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因为祖爷年少离家闯荡，他的五个姐姐在战乱年代，死的死，病的病，后代能活下来的只剩一支了，就是祖爷的四姐那一支，其余的孩子亲族都死在解放前了。因为这个原因，家里的一切祭祖事物都是这一支在打理。”
寒阳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传到现在，他们这一支的当家人和我们关系是亲厚还是疏离？”
当然是亲厚的很，老祖宗这一脉就只剩下祖爷和他四姐，本来就人丁不旺，甚至当年他们都以为祖爷早就早亡了。四祖姑奶生前总是因为这个哭个不停，说莫家无后，连祖爷都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后来爷爷拿着祖爷的照片和骨灰回来认亲，亲族们才知道祖爷当年还活着。可那个时候四祖姑奶早就做古了。他们姐弟到死都不知对方还活着没死在战乱里。
后来爷爷也是感到亲族血脉凋零，大力支持四祖姑奶这一支的发展。现在他们这一支人丁兴旺，混的很是不错。家里的许多子弟都是事业有成。跟我们平辈的就有好几个。一会见面我介绍你认识。
好的，姐，到时候就万事靠你了，我第一次回家祭祖，只希望不要太闹笑话就好。寒阳心里是真的忐忑。
他以前和大爸爸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家里就他和潘冬生两个。大爸爸爸妈早死，每年也就是上个坟什么的，当时家里太穷，别说没亲戚，就是有亲戚也没一个愿意跟他家有关系的。从小到大，都是邻居申奶奶一家肯真心帮他们父子。从来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登门。
更别说大型祭祖这种活动了。寒阳是真的不懂，也不了解这里面的流程和门道。就怕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在祭祖这么重要的场合给莫家丢脸。
不用担心，就老祖留下的我们这两支，人不多，到时候你看我怎么做，跟着做就是了。都没有外人。莫菲安抚寒阳，让他不要过于担心。
不一会，车子就停到了一栋豪华别墅前，寒阳和莫菲打开车门下来，就看到门口早就站了许多人在等他们。
乌压压一大群人，莫家二老站在最中间显眼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起过来。
寒阳快步上前，伸手握住莫老爷子的手，轻声问安“爸爸，妈妈，我没有来晚吧！主要是还有朋友和我一起回来，我安顿好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就怕耽误。
莫老夫人拉着寒阳的手，“没事，没事，一点也不晚，时间刚刚好，明天才祭祖，今天呢，就是亲戚们聚在一起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就是认人的，不要紧张。”
莫菲这时候也走了上来，站在寒阳边上，给他壮胆。
莫老爷子，拉着寒阳一一给他介绍亲族长辈，寒阳也乖巧的一一问好，端的是一个好孩子模样。
介绍完家里的长辈，莫菲就主动拉着寒阳认识家里的几个年纪相仿的平辈兄弟。
一个女的，两个男的。女的叫程倩如。男的一个叫程平喜，一个叫程平刚。
寒阳也一一和他们见礼。程平喜是老大，程平刚是老二，老三是程倩如。
大家客客气气的相互问好，老大程平喜还给寒阳递烟。被莫菲给挡住了，“大表哥，玉舟他还没成年，还没我大呢？不能抽烟。”
“啊，玉舟还没成年？看着不像啊。你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个成年人呢？这浑身的成熟气质。真一点都不像是未成年。不好意思，是表哥没事先搞清楚。小孩子家家的，确实不能抽烟。”程平喜赶紧撤回递烟的动作。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没事的，我看着确实长的有点早熟，不怪大表哥看不出来，很多人都会看错我的年龄。
程倩如问道“你比菲儿还小，你今年多大？”
今年刚满16。寒阳笑道。
平刚也是不信“你才16啊，确实看不出来，你只比菲儿小一岁。菲儿也没成年，你也是，可你看起来像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可没有一点16岁未成年的影子。”
倩如挨近仔细一看，吃惊的说“玉舟弟弟，你都有白头发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说完才觉得不对，赶紧闭嘴不言。
寒阳听闻，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头发，后而轻轻笑了起来，“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早熟，还有点少白头。我很早以前就有白头发，不是现在才有的，表妹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说。”
寒阳的白发是在魔窟的时候长出来的，那个时候的白发比现在要多。他早年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担惊受怕，日日做噩梦，后来被美女蛇要走，虽然吃的好点了，可每天耗费心力想办法怎么逃出去，用脑过度。自然白头发就多了起来。
后来到了莫家，营养渐渐跟了上来，白头发才慢慢的少了，但是偶尔也会发现三四根。不过，他都不怎么在意，毕竟和以前比起来，算是好的了。
莫菲闻言也凑近看他脑袋，发现黑发里确实有那么几根白发，伸手就要替他拔了。被寒阳挡住“姐，不用拔，拔了还是要长的，留着就好。”
“潘玉舟，你才16，能不能给我精神抖擞点，留着白头发干嘛，想留着他们过年吗？今天我必须给它全部拔了。别动！”说着胳膊压制着寒阳不许动，开始给他拔白发。
寒阳也只好一动不动的乖乖坐好，任莫菲施为。
莫菲边拔边说“好歹是我莫菲的弟弟，少年人就应该有少年人的模样和气质，就算有白头发，也要拔了它，黑发代表着健康和朝气。白发是暮气。不吉利，咱不要。以后要多多吃饭进补，把少年应有的血气给我补回来。听见没有？”
听到了，每天我都很听话的在吃饭，吃药膳。你没发现我的白头发，越来越少了吗？
几人听着二人的谈话，心里也尽是好奇。
平喜也是眉头一拧，他刚刚听到莫菲喊他叫潘玉舟。怎么还叫潘玉舟呢？不应该叫莫玉舟吗？就算是养子，都回家祭祖了，难道不该改姓莫吗？之前相互介绍认识的时候，也只是说这是玉舟弟弟。他们也没仔细听。
程平喜小声问道“菲儿，没给玉舟弟弟上祖谱吗？怎么还是潘玉舟呢？”莫菲和寒阳都同时停止了动作和说话。
然后莫菲先说话“弟弟他上不上祖谱不重要，这全看他心情，我们全家上下都没意见，爸爸说了，不管什么时候，弟弟都姓潘，不必改莫姓。如果族亲觉得上祖谱必须改姓的话，那弟弟就不上祖谱。不管他上不上祖谱，他都是我莫家人，永远都是我莫菲的弟弟。”莫菲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其他三人听完都不说话了，他们都在消化这段话的意思。看来是潘玉舟不想改莫姓，而莫家全家人都表示了支持。这真的匪夷所思。
寒阳也抬头看莫菲，莫菲用手捏了捏他的肩膀，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最后程倩如开口“菲儿说的对，这是他们一家人的自己事，自然由他们一家人自己商量的来行事。只要自己家人觉得好，那就没什么不好。只要心里是一家人，姓什么不重要。那有些一个姓的子弟还你死我活呢，这又怎么说呢？哪有什么必须和绝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莫菲看了看程倩如，露出赞赏的表情。
没坐多大会，莫家二老走过来，说要带寒阳去找主持祭祖的人熟悉相关的流程，要让寒阳现在就去。
莫菲也无事可做，就跟着寒阳一起去了。
祭祖仪式很是隆重，流程也很多，寒阳努力集中精力去记忆。不敢有一丝怠慢。
等寒阳按照流程反复演示好几遍，确定自己都已经记住所有流程顺序了，已经下午了。
莫菲看着有点疲惫的寒阳，很是心疼，拍了拍他“马上要吃下午饭了，你要是想休息，我跟爸妈说一声，你就不用去大厅吃饭了。我给你留点，等你睡好了，再热了吃。”
寒阳摇头，不必了，我也有点饿了，一起吃比较好。我头一次家族聚餐，就缺席，不好。
莫菲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席间，自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族亲们都是第一次见寒阳，七嘴八舌的问寒阳各种问题，譬如今年多大了？学习怎么样啊？在学校有没有早恋啊？既然以后是莫家的人了，可一定要好好孝敬莫家二老，报答二老收养之恩之类的。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蜜蜂，围着寒阳狂轰滥炸。
寒阳则是一边可怜巴巴的老老实实假装认真回话，一边求救式的给莫菲发出救命信号。
莫菲一边老神在在的吃饭，心里疯狂憋笑。一边用手捂着肚子给寒阳提示。
寒阳心领神会，慌忙求助要上厕所，成功逃脱七大婶，八大姨的折磨。直到饭菜快吃完了，寒阳才磨磨蹭蹭的从卫生间出来。
大家吃了饭，两家约好明天祭祖的时间，就各自散去。整个别墅只剩下莫家人。
在门口送完人回来，寒阳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无神的坐在饭桌前。
“今天累坏了吧，大家都是第一次见你，难免热情了些。你不要介意，每年我们也就回来两次，平时都聚不到一起，自然话要多些。”老爷子看到寒阳的样子也是笑了。
“我看你都没有吃多少，现在没人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够了再找人去做。”老夫人也开口。
“爸妈，你们也累了，赶紧去洗澡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弟弟还有阿姨一起收拾，你们就不用管了。”莫菲上前搀扶着二老，劝他们赶快去休息。
二老闻言，也点点头，手挽手一起去洗澡了。
剩下莫菲和寒阳，莫菲扭头往厨房一招手，阿姨端了一盘虾仁，一条鱼，还有红烧肉上来。
我看你进厕所肯定短时间内不会出来的，怕你吃不饱，就让阿姨又给你弄了点新菜，赶紧趁热吃。不然一会就凉了。说着，莫菲也拿起碗筷和寒阳一起吃了起来。另外吩咐阿姨把桌上大家吃剩的菜撤下去。
姐，谢谢你，没有你，我今天晚上铁定要饿肚子了。寒阳眼里好像进了沙子。他努力控制不让它滑落。
这算什么，每年聚餐，都是说话喝酒为主，吃饭为辅。我和哥哥也从来没有吃饱过。这事我有经验。实在不想听他们唠叨，我也经常尿遁。
寒阳轻笑，开心的拿起筷子和莫菲一起吃饭。俩人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慢的吃着，时光就那么缓缓流淌。寂静无声又温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