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知晓，即刻前往”
向教习打个招呼，便快步离开，去往山长别院，途中偶遇外俩人，随口交谈两句，发现情况一样。
带着满心疑惑，轻轻敲响别院大门，听见声“进来”庆幸的确有人在家，老头正坐院里煮茶下棋。
“道友请坐，香茶很快就好，要先下盘棋吗”
“老先生客气了，我不会下棋，咱们聊聊正经话吧，敢问您究竟为何物，这勤德书院又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老头一边下棋，一边盯着火候，慢条斯理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你所问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真相可能颠覆认知，最好有心理准备”
“老夫非人非鬼亦非神，实际算是这三者结合体，依托于此域执行命令”
“敢问下令者为何人”许沉急切询问。
山长见状压了压手，示意其稍安勿躁。
“吾原身乃赵国雍京令，同样为书院学子，本该致仕还乡，却在中途接到邀请，来此担任山长”
“仅干了三年就突遭横祸，记得当时内廷监大总管，携皇帝圣旨，率领三千虎贲卫包围书院”
“以莫须有罪名，将众多学子与教习尽数斩杀，总管与原身乃老相识，强行灌杯毒酒留个全尸”
“于是乎”许沉忍不住插嘴道“怨气滔天，将整座书院化作鬼域”
“只说对了一半儿”山长摇摇头，竟露出一丝苦笑“严格说来此处并非鬼域，而是神域遭到侵蚀”
“为何又与神灵扯上关系”许沉这会儿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脑袋都不够用。
幸亏山长见其困扰，立马答疑解惑“一切始作俑者便是羊舌煦，表面文坛领袖，实则包藏祸心”
“昔年无意间，在后山寻到文曲神神性，本想据为己有，奈何以凡人之身，无法挪动炼化”
“翻遍古籍，请教能人异士才有个办法，于三年后辞官还乡，在距离神性数里之外山脚下，建起这座书院”
“不顾万般阻挠，推行察举制，广施恩德与天下寒门学子，为的就是文坛封圣”
“以自身血肉铸成彩绘泥塑，装载神性，灵魂居于其中，供学子祭拜，如若书院未毁，恐怕他真能成就文曲神位”
“有想法”许沉不禁笑出声，幸灾乐祸的说道“书院被毁，学子丧命，史书之上功绩大打折扣，到头来白忙活一场”
“英雄所见略同”山长态度一样，对羊舌煦极度厌恶。
“失去功德和学子祭拜，立马从高空跌落泥潭，遭受到神性反噬，直接变成只知吞噬文气的怪物”
“保留理性的最后一刻，强行将神性光辉，灌入吾原身灵魂，使其从厉鬼化作老夫这般特殊存在”
“不稀奇”许沉伸出根手指头，朝外边杵了杵“我有个朋友跟你情况很相似”
“是吗，有机会我瞅瞅”山长见水烧开，各自泡了杯茶，并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清茶入口，沁人心脾，情绪得以平静，总算能安稳听对方，痛心疾首讲话。
“自此以后千余年间，我继续管理书院培养学子，每隔五年选最优秀的一批，进入文庙供其吸纳文气”
“赴京面圣者，便是文气最盛，受害最深的三个，多年苦读所得之学识，尽数成了口粮，只能从头再来过”
许沉忽然感觉毛骨悚然“老先生，这种掠夺想必影响深远吧”
“何止啊”山长面容瞬间狰狞扭曲，眼神中竟流露悲伤和愤恨。
“勤奋苦读和日常行为，所培养的学识与品德，汇聚成文气，无形中改变气质升华灵魂”
“掠夺文气等同于蚕食灵魂，几次过后便魂飞魄散”
“书院原先有学子六百七十二人，千余年间爆发五十七次，网罗生魂超过一百六十万，且全部化作学子”
“你再看看如今连八百人都凑不齐，足以见得羊舌煦疯狂到何等地步”
“懂了”许沉经过详细了解，大致还原出事实本貌，但还有几个疑问。
“光天化日之下，谈论禁忌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听语气，您似乎希望我诛杀羊舌煦”
“能说明原因吗，作为他创造出的存在，不是应该无条件服从命令吗”
“另外老先生好像高看我了，对方拥有神性，并炼化到一定程度，身处神域之内，孤立无援，真没什么信心”
“最后烦请告知，我的兵器和狗呢，他们可是非常重要的伙伴”
“的确该把话说清楚”山长一局棋下完，又喝了杯茶，整个人平静淡雅，面无表情。
“这处小院乃耗费八百年打造，为独属于私人空间，羊舌煦无法探查”
“你问我为何要背叛，我反问尔为何不能抗争，吾之性格品行以原身为主”
“官至雍京令，却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宁可得罪权贵，也要为百姓作主”
“千余年来恶行无数，罄竹难书，尽管非己之意愿，但终归是参与者，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存活与否早已不再关心，只盼人诛杀罪魁祸首，给枉死生灵一个交代”
“自道友进入书院，我便时刻观察，品行上佳，颇有君子之风，且仙魂之体，能完美承载神性，实为托付重担之唯一人选”
“你无需担心伙伴安危，书院乃神域核心部分，能进来的只有灵魂”
“外围是鬼域，你的身体好端端待在那里，由黑狗看守，武器就摆身边”
“多谢告知，也感谢您的信任，但是……”许沉说起话来欲言又止，还有些虚头巴脑。
“未正面交手，不知强弱如何，然则这三年多，我屡次尝试联系肉身，均无收获”
“只能说明羊舌煦实力在我之上，纵前辈有心，我却无力，烦请告知离开之法，我在外界尚有军队，可带来作为助力，那时方能有胜算”
“用不着麻烦”山长捋了把胡须，目光中闪烁的自信和欣赏。
“夺取神性非你不可，旁人插不得手，况且这与实力强弱无关，文曲神乃文道神灵，本不善争斗”
“远古神战之时，早料定自己有陨落结局，便设好传承路径”
“可惜羊舌煦没那个能力，只好走歪门邪道，结果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