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鹰的三个脑袋在那人的注视下完全不敢出声。
它被团成一团半死不活的烂肉,在被关进特制的巨大笼子前,它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话:
“小心点,送到解剖室给那些研究所的人们用。”
下一刻,麻醉气体从四周喷射出来,巨鹰痛苦地闭上了所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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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子弹穿过了双头猫的身体和那个没有摔在过地上的脑袋,它的身体这边一块那边一块,向着四周飞溅。
外城区南部靠近内外城墙的区域仿佛下起了几秒钟的小雨。
那个没有过多损坏的脑袋则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掉进了路边的水沟,和不知名的垃圾堆在了一起。
双头猫,不,现在是只有一个脑袋的猫双眼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色彩,一层层生活垃圾慢慢堆放在了它的身上。
而在垃圾堆中,几条菌丝从猫头的脖颈处开始悄悄向着四周蔓延,这些泛白的菌丝顺着垃圾之间的缝隙寻找着能够作为养分和身体零件的东西。
时间来到黄昏,不可一世的巨鹰已经被活体解剖,南部城墙上的兽潮也已经被基本击退。
杀死最后几只异兽的“念”收回长钉看向北方的内城区。
半天过去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事情的确如胖子所说,那边早有准备。
真是够阴险啊。
“念”在心中暗自感叹,他也不知道那位强大的超能者身体虚弱的情况到底是真是假,但不管如何,对方肯定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如果有人或者异兽贸然行动,结局不会比今天的巨鹰更好。
傀儡师前前后后换了七八具身体,本体在后方的软垫子上睡得格外香甜。
在杀死最后一只异兽之后,那看上去像蜘蛛一样的异兽对着士兵们抬起了两根前爪,就像寡不敌众投降的士兵。
下一刻,它的身体瘫软在地,远处的傀儡师瞬间苏醒,与此同时,负责标记的信标收起能力,那蜘蛛异兽一下子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早有准备的士兵们一拥而上,也不管那异兽到底还有没有可能从傀儡状态还魂,上去便是对着关节的一阵猛攻。
确认死亡后,已经被大卸八块的蜘蛛型异兽被丢弃在原地,几辆推土机和清扫车从远处驶来,将异兽的尸体,碎肉和鲜血打扫干净。
甩了甩长钉上沾满的血迹,第六小队队长“念”从半空落下,恢复了正常走路的状态。
远处的菲涅尔见状切了一声,一边小声嘀咕着“谁还没飞过是怎样?”一边笑着迎了上去。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身为排名前十的超能者小队,此时的“念”拿出了一副高位者视察的姿态看向菲涅尔:
“你和你的小队表现很好。”
这还用你说?
菲涅尔强忍住撇嘴的冲动,一个劲地点头赞同着对方的说法。
双方的队员也是相互点头示意,大家虽然算不上熟悉,但也算是总部的点头之交,这一次并肩作战双方的了解的确比之前更深了一些。
就在场面陷入无言时,王枭甩着两条沾满异兽脑浆的胳膊从不远处走来,他刚刚对一些看上去没有完全死透的家伙进行了补刀。
这一次,原本有些冷淡的队友们纷纷对王枭露出了笑意,尤其是格外文静的傀儡师,在发现对方的战斗能力竟然和驾驶着异兽身体的自己不相上下时,她也不禁对这位新人生出了几分好奇。
两支超能者小队在最开始的战场还相距较远,但混战打着打着,两边便莫名其妙混在了一起。
于是第六小队的超能者们也看到了那个格外醒目显眼的壮汉。
尤其是在对方一拳打碎一只第二能级异兽的关节之后,更是生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佩服。
他们的能力虽然可以更快更高效地杀死异兽,但面对着王枭这种一言不合就是肉搏的人,也的确有着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个双方都有些好感的新人成了两支小队之间的润滑油。
双方借着关照新人的名义相互寒暄,气氛很快拉近了很多。
借着并肩战斗的机会,在场的众人也对王枭的过去有了基本的了解:
半路出家的速成医学生,一夜间觉醒的幸运儿,在出现误判的情况下仍然坚守城墙拯救队友的勋章获得者。
一群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越聊越起劲,最后一起走路返回了内城区。
在过门禁的时候,王枭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外套,手中提着一些日用品的年轻人正在大街上向着东区漫游。
傀儡师的手在王枭的面前晃了晃:
“到你了到你了,快出示身份证明。”
王枭连忙回头将自己直属超能者的身份卡递给门口的守卫。
那几个内城墙的守卫根本不想多看,异兽的惨嚎从上午一直叫到太阳落山,看着这些人身上仿佛能攥出兽血的外套,谁还敢犯着忌讳去查他的身份?
简单看了一眼后,走在队伍最后的王枭和傀儡师被放进了内城区。
“刚刚那边有你认识的人吗?”
傀儡师好奇问道。
王枭点点头:
“是的,看到了一个帮助过我的心理医生。”
“哇哦,真的那么有用吗?”
傀儡师眉毛挑了挑,她本想说自己从来不信那些东西,但是想到下午对王枭过去的了解,又将这句可能会伤害到对方的话语咽了回去。
“有机会我也要试一试。”
“emmm”
“这不行?”
“这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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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流正在进行一周一次的采买。
要说他的运气还真是不好。
难得来一次南区,没想到又遇到了兽潮,而且还是三级兽潮,不得已跟随着人群在人防工程内躲了两小时。
期间数次打痛了想要伸进自己衣袋的手,林清流不禁感叹外城区的民风真是淳朴。
原来希望城也是有着这一类东西的,之前自己没被疏散过只能说是兽潮力度不够。
这样想想,原身被一波低级兽潮产生的碎石击中死亡就显得更滑稽且可怜了。
就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之前几小时的避难和空气中弥漫的兽血味道时,一声猫叫传入了他的耳朵。
林清流侧头看过去,只见街边的垃圾堆上站着一只毛色复杂到像是调色盘打翻的流浪猫。
“小猫,少吃点垃圾,别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