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张元梁就带着一行人直接朝着真阳县城出发。总共也就五六十里路,但由于现在已经进入一月,天寒地冻,再加上路况不佳,所以张元梁一行人足足走了大半天时间。
“吁……”
张元梁勒住缰绳,停下马来,他身后的众人也纷纷停了下来。
“大哥,怎么了?”四狗子驱马上前问道。
张元梁皱着眉头说道:“大家都累坏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说完,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便指着它对众人说道:“看那里有家客栈,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住宿。”
于是,张元梁带领众人来到了这家名为“来福客栈”的地方。
“客官几位啊?”一个伙计热情地迎上来,招呼道。
张元梁拿出路引,说道:“给我开三间上房,再准备一些酒菜。”
伙计有些惊讶地看了张元梁一眼,然后说道:“好嘞!”接着他转身去找掌柜。
掌柜接过路引,看了一眼后,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小声嘀咕道:“卫所军户竟然能住得起上房?”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伙计带张元梁等人上楼。
伙计领着张元梁来到二楼的房间门口,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张元梁走进房间,发现里面是个套房,空间宽敞,布置精美,让人感觉舒适自在。
张元梁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里还不错。”
伙计笑着说道:“您放心,咱们店里的上房可是整个真阳县最好的。”
等伙计离开后,张元梁放下行李,从里面取出那四千多两银票,仔细数了一遍,确保无误。随后,他将银票贴身收好,躺在床上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片刻后拎着一包肥皂,带着他们几个下楼吃饭去了,看着哥几个确实辛苦了,张元梁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让老板好吃的菜都上,几个吃的不喜乐会。
张元梁自己吃的差多就提前离席,众人看着大人走了也要不吃了跟着,被张元梁拒绝让他们好好吃,自己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天色渐晚,张元梁趁着夜幕刚刚降临,天空还残留着一丝微光,漫步在真阳县的街道上。经过一番周折,他终于在县城里找到了李千户的府邸。
望着眼前这座与自己家宅规模相仿的建筑。他伸手轻抚怀中揣着的银票,然后又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掂量了几下手中的肥皂。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上前叩响了房门。
不多时,门房便出来打开了门。张元梁客气地请求门房通报一声,门房则让他在门外稍候片刻,随后转身进屋禀报。
张元梁表现得十分谦逊,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没过多久,门房匆匆跑回,告知他可以进去了,千户大人正在书房等候。
在婢子的引领下,张元梁来到了书房门前。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才轻轻推门而入。
进入屋内,张元梁恭敬地跪地行礼:“属下张元梁拜见千户大人!”
李千户见状,连忙起身将他扶起:“元梁啊!快快请起!”
两人寒暄几句,李千户感叹道:“咱们可是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吧,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张元梁赶忙回答:“属下刚到没多久,想着先过来拜见您老!”
“这是小的做出来的东西,可以用来洗澡洗东西用!”
“好好!你看看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这么大冷天的,你这孩子明天直接去所里不就行了嘛,吃饭了没有呀!”
“还没呢,来了就直接朝您这边来了!”
“不吃饭怎么行,咱们等会边吃边聊!”
李千户很快就吩咐下人做点饭菜送到书房,张元梁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李千户则大方表示让他不要客气。
两人先是唠了一会家常,从天气聊到风土人情,又从风土人情聊到各自的家人情况,总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到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才终于把话题往剿匪上引。
“唉,我来这边上任时间不长,但却深受这些土匪困扰啊!”张元梁一脸苦恼地叹息道:“这些土匪真是无法无天,不仅抢钱抢粮还杀人放火,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李千户皱起眉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这些土匪的危害和难处。但同时心中暗自琢磨着,如果张元梁向他借兵或者请求帮忙的话该怎么拒绝。毕竟这土匪可不是泥巴捏的,他们可是穷凶极恶之徒。
李千户心中暗叹一声,自己的卫所早已烂透了,他清楚自己根本无力应对这些土匪。而且再过几天他就要退休了,他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意外。更何况上次剿灭白莲教众后,朝廷的封赏已经下来了,上面考虑到他年纪已大,再往上爬也没啥意义,便给了他一个百户世袭的职位。
这样一来,他也算是能够安心退下了。其实之前他一直不愿退休,就是担心一旦姓王的上位,自己的儿子会没有好的去处。如今有了世袭百户的头衔,只要他一退,儿子就能补上实缺,他也就无需再冒险了。
李千户心中暗自思忖:“虽说这姓张的小子确实有些本事,但到底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不懂得收敛锋芒。毕竟年轻嘛,眼里容不得沙子,看不惯土匪和那些不公平之事。这种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只知道争强好胜。不过也好,这样的性格容易被掌控。”
他原本打算利用张元梁来分散姓王的势力,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因此,他决然不会支持张元梁去剿匪。
张元梁见自家大人听得入神,便趁机继续说道:“大人,您可知道,那伙土匪无恶不作,欺压百姓,实在令人忍无可忍。于是,下官决定亲自出马,剿灭这群土匪。”
接着,张元梁将自己剿匪的计划、步骤详细地描述了一遍,从前期准备到具体行动,无一遗漏。当然,对于自己敲诈富户和做生意的事,他自然是绝口不提。
李千户听完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什么?你竟然剿灭了那帮土匪?我集结整个千户所的兵力恐怕都难以做到,你区区一个总旗居然有如此胆量?”
他着实未曾料到,这个小子竟如此勇猛无畏。但作为上官,他必须保持镇定,不能让对方察觉出自己内心的震撼。否则,自己的颜面何存呢?
“不错不错,那群乌合之众你收拾的好,明天大人给向你卫里庆功!”
张元梁听到李千户的话后,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递向李千户:“大人,这些都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您收下!”
李千户下意识地往那沓银票上瞄了一眼,当看到上面的数字时,心中不禁一惊。五百两?而且这沓票子如此厚实,至少得有几千两吧!
虽然李千户心里对这笔巨款充满渴望,但身为上官,他还是要保持一定的风度和体面。然而,面对如此巨额的银子,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出那些谦让的话语,两人一时间尴尬地站在那里。
好在张元梁敏锐地察觉到了千户的窘迫,他干脆利落地将那沓银票塞进李千户的手中,笑着说道:“大人,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李千户见此情形,也就不再矫情,顺手将银票装进怀里,同时紧紧抓住张元梁的手,热情地说道:“小张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本千户,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此时此刻,李千户看着眼前的张元梁,心中愈发感到亲切。毕竟,他担任千户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像张元梁这样大方,一次性送上数千两银子。相比之下,自己的亲信刘大勇,当初成为百户时,也不过只给了自己区区一百两而已。
张元梁吃了不懂行情的亏,他不知道现在文官、京官调动的市场价才两三千两。实际上,像百户这样的职位,最多只需要两三百两银子就能搞定。更何况,这个百户所什么都没有,一百两银子对懂行的人来说已经算多了。
李千户此刻真心觉得张元梁比亲儿子还要亲。原本饭桌上并没有酒,但李千户立刻把下人训斥了一顿,要求他们赶紧把酒送上来,并表示自己要与爱将一同畅饮。
两人越喝兴致越高,期间张元梁提及自己晋升百户的事情,李千户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甚至差点发誓。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喝酒的辈分也越来越近。最终,张元梁因醉酒而无法离开,只好留在李府过夜。
看着被下人抬走的张元梁,李千户急忙把银票拿出来数了数。“天哪!竟然有四千两!”这笔钱足够买下一个千户职位了,而且相当于他老李辛苦工作十几年的收入。
想到这里,李千户不禁露出了笑容:“这小子,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