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期末。
对于大学生来说,最难熬恐怖的日子莫过于期末周。
身为大一新生,第一次面临这项考验的谢期霖不得不为准备期末考试,整日泡在图书馆。
大一乱七八糟的课最多,而且几乎门门都要考试,相对一整周几乎都排满考试的谢期霖,柳依心的期末周还算轻松一些,只有两门理论考试,其余都是作业或者论文。
即便这样,柳依心也并没有多悠闲,基本每天都呆在画室,以用来完成那该死的期末作业。
为此,正处热恋期,如漆似胶的两人也不得不短暂分开一段时间。
柳依心的专业,一到期末周,在画室通宵画图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柳依心虽然没有通宵的习惯,但有时画起来忘了时间,等到放下画笔,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凌晨。
以前他在寝室住,还能等室友一块回去。
现在搬到了学校外,走夜路便变成了柳依心最恐惧的事。
虽然谢期霖说过如果他害怕,自己可以每天晚上来接他。
但柳依心上一次和谢期霖见面,就被谢期霖这段时间因为熬夜复习,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吓到了。
谢期霖看起来就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面色惨白,神情还沉得吓人。要是带个“天下太平”帽,手里再拿个勾魂索就直接可以cos黑无常了。
柳依心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因为一点小胆怯,再剥夺谢期霖宝贵的休息时间。
他只有这么一个老婆,要是因为熬夜猝死了,他要上哪哭去。
冥思苦想,柳依心最后给自己手机订了一个闹钟,每天晚上九点半准时响起。
这样如果他在画室画入迷,没注意时间,闹钟就会提醒他该回去了。
九点半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学校和回公寓的道路上的街灯还亮着,路上也有一些行人,并不算太恐怖,柳依心完全可以独立回去。
期末的画室灯光通明,身旁的同学几乎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咬牙切齿地拿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想尽快完成作业,结束这使人身心折磨的期末周。
柳依心也不例外。
到了期末周,他甚至连洗头的心情都没了,也学着谢期霖的样子,每天穿一身黑,头上戴个灰扑扑的帽子,两眼一睁就跑来画室开始肝。
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不见谢期霖也好,省得自己身为美术生,文艺精致的形象在谢期霖心中破灭。
除了最重要的专业课的油画作业,柳依心还得交好几篇论文。
周四是柳依心最忙碌的一天。
前一晚他熬了个大夜,把一门课的论文在最后期限写完上交给老师,第二天下午又去参加考试,考完简单吃了顿饭,之后就跑到画室,准备把自己画作最后一点完工。
但画着画着,柳依心的眼皮就睁不开了,头几乎都快栽到画布上。
柳依心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撑着精神画下去。
等到他终于画完最后一笔,再抬头,画室居然仅剩寥寥几人,而且都是他们班知名的夜猫子。
柳依心直觉有些不对劲,从口袋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怎么也打不开屏幕。
我去,这是坏了吗?
柳依心摆弄了半天,才想起他昨天熬夜写论文,手机一直摆在旁边,忘了充电。
现在应该是没电关机了。
柳依心向同学借了个充电器,充了会儿电,才再次开机。
现在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难怪窗外黑漆漆的,连教学楼里的路灯都熄灭了。
打开微信,谢期霖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对他说自己刚考完英语,问他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当时柳依心已经在画室,没有看手机。
到八点多,估计是看他没有回消息,又问他是不是在睡觉。
柳依心当然还是没回。
十点的时候,谢期霖再次发来消息:“还没睡醒?”
并且拨来一个语音电话。
柳依心这时手机估计已经关机了,自然是没有接听。
谢期霖大概是还没被人这么冷落过,在十一点再次发来的消息已经掩藏不住怒气:“手断了吗,这么久不回消息?再不回我报警了。”
看到这儿,柳依心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让谢期霖以前对他冷暴力,现在自己也终于尝到被人一直不回消息的滋味了吧。
虽然看着谢期霖这样一直给自己发消息却得不到回应,恼羞成怒的样子很爽,但鉴于谢期霖这人平时的行事风格,柳依心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回,谢期霖极有可能真的会去附近派出所报案。
柳依心站在门口,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打字:“我在学校画室呢,手机没电了,所以没看见ni”
“你”字还没打完,柳依心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阴恻恻在他耳边低声道:“柳依心……”
柳依心顿时被吓得“啊”了一大声,手里的手机也飞出去,幸好有数据线扯了一下,才没有掉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身后伸出来,及时接住他被数据线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可怜手机。
心跳加速的同时,柳依心的大脑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
他惊魂不定地回过头,从对方主动递过来的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又惊又气对悄无声息出现的人道:“谢期霖,你又吓我!”
两人闹得动静有些大,画室的人也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谢期霖往那边瞥去,面无表情地和那几个人一一对视,于是那些人又立刻尴尬地垂下头,埋头继续涂抹自己的画作。
“我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谢期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吓人行为有什么不对,反倒责怪起柳依心,“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