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今日都是自家亲人,只要我们守口如瓶,外人也不会得知。”顾家大伯母随声附和。
顾羽柔愣住了,不明所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顾昭衡和廖氏互相对视一眼,面露困惑,他们本是为了质问谢元瑞,让谢元瑞揭露顾云笙以还顾羽柔的清白,怎么反而变成了讨论婚事呢?
“婚姻乃人生大事,岂能这般草率。”顾昭衡沉吟良久,终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谢氏母亲急忙安抚道:“当然不能让羽柔姑娘受丝毫委屈,我们定会挑选黄道吉日,请媒妁上门提亲,一切应有的礼数和规矩,我们绝不疏忽。”
顾羽柔焦急地抗辩:“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顾家大伯母不解地询问:“你既然不愿嫁给谢元瑞,那为何还要与他暗中私会?”
“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若不赶紧完婚,难道要任由流言蜚语肆虐,让你的名誉扫地?”大伯母语气尖锐。
“若是真的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将一落千丈,整个金都还有谁敢娶你?”连珠炮般的质问,让顾羽柔的脑袋嗡嗡作响,几近崩溃。
“我没有与他私会,是谢元瑞和顾云笙共谋陷害我!”顾羽柔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疯狂地大喊。
顾父、顾母闻言愣住,不明所以,不知道事情为何又牵扯到了顾云笙。
顾黎立刻挡在顾云笙面前,义正词严地斥责:“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姐姐为何要陷害你?”
“是啊,你与云笙是堂姐妹,她为何要无缘无故加害于你?”顾母也急忙维护女儿。
顾父脸色铁青,严肃地说:“你说清楚,否则你这样无端攀诬我家云笙,我决不轻饶。”
顾昭衡和廖氏闻言,脸色变得惊慌失措,担心顾羽柔口无遮拦,透露出真相。
“羽柔,不可胡言。”廖氏急忙阻止顾羽柔进一步发言。
顾家的荣辱兴衰全靠顾云笙的家族支撑,若让顾父得知真相,他们再也无法得到顾家的支持。
顾羽柔愤怒地瞪着顾云笙,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众人心中明白,此事必有蹊跷,但涉及到顾云笙,无人敢轻易开口。
谁也不想触怒这位财神爷,以免引火烧身。
顾父紧紧盯着顾羽柔,语气坚决地说:“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必须向我家云笙道歉。”
他的女儿,不容他人随意污蔑。
顾羽柔哪里肯屈服,她怨恨地咬紧了唇角,一言不发。
眼见顾母即将发怒,廖氏急忙出来打圆场:“是的,这事儿确实是羽柔的不对,她在情绪激动之下说错了话,我代替她向云笙道歉。”
“云笙,真是抱歉,你不要和羽柔一般见识。”
一直保持沉默的顾云笙目光转向顾羽柔,语气平静而冷漠:“若是做错了事,可以让别人代替承担后果,那羽柔妹妹是否也可以找人代替出嫁,让私会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
这番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代替出嫁又怎能遮掩私会的真相?
众人的表情微微凝固,旋即领悟了顾云笙的弦外之音。
她实际上是在巧妙地提醒廖氏,她代顾羽柔道歉是徒劳的。
若想求得她的宽恕,唯有顾羽柔亲自登门谢罪。
同胞姐妹之间,只要顾羽柔能亲自承认错误,承担后果,顾云笙愿意不计前嫌。
顾羽柔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她深知此刻揭露真相只会适得其反,只会让人认为她咎由自取,给家族带来灾难。
顾云笙与谢元瑞显然早已洞察这一点,才会如此巧妙地布局。
顾云笙这个女人实在是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羽柔,立刻向云笙道歉。”顾昭衡语气严肃地催促道。
顾羽柔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掌心,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憎恶,艰难地开口:“云笙姐姐,对不起,我一时冲动,胡言乱语,请你不要与我计较。”
顾羽柔只觉得脸颊如火烤,内心如同热油煎煮,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与屈辱。
“羽柔妹妹以后说话要更加谨慎,否则遇到其他人,可不会有我这么宽容。”顾云笙以宽宏大量的口吻劝诫。
“云笙说得对,羽柔,你要铭记于心。”廖氏急忙为顾羽柔寻找台阶。
顾云笙也不打算再深究下去,见好就收。
“误会既然已经澄清,不妨来谈谈婚事吧。恰好双方家长都在,可以详细商讨一番。”谢母恰到好处地开口。
今日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不如趁热打铁,将谢元瑞与顾羽柔的婚事定下来,也不算白费这一番丢脸。
顾昭衡与廖氏目光交汇,心中已经有了妥协之意。
在这类事情中,不论谁对谁错,受苦的总是女子。顾羽柔现在除了嫁给谢元瑞,别无他选。
“母亲,我不愿意出嫁。”顾羽柔看穿了他们的打算,急忙阻止。
顾昭衡严厉地斥责:“你这个败坏门风的的东西,你不想嫁,想做什么?难道要去庙里出家当尼姑不成!”
顾羽柔一时语塞,被吓得不敢再言,只能默默垂泪。
廖氏见状,耐心地开导:“羽柔,你就认命吧,嫁给表哥总比去庙里要好。”
顾羽柔听后一脸绝望,扑进廖氏的怀抱,痛哭失声。
顾家的大伯母好言相劝:“谢公子毕竟是个秀才,嫁给他做正室也不算辱没了你。”
商户之家虽然有些家产,但地位低微,身份显贵的人家根本看不上他们。
顾羽柔这是心比天高,而命运却比纸还薄弱。
“好羽柔,自我幼年起便对你倾心宠爱,你若嫁入我家,我定会将你视为己出,绝不允许你遭受丝毫委屈。”谢母在众人面前郑重承诺。
谢元瑞也挺身而出,庄严地发誓:“表妹,我矢志不渝,必将对你关怀备至,永不移情。”
“好了,此事就此敲定,待新春佳节过后,你们便挑选一个良辰吉日,请媒妁上门提亲。”顾昭衡语气坚决,一锤定音。
谢元瑞及其父母听闻此言,同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颜面尽失,但能迎娶佳人,也算不得亏损。
顾羽柔心如死灰,泪已干涸,只剩满腔怨恨地瞪视着顾云笙。
顾云笙则以锐利的杏眼回瞪,用眼神告诫顾羽柔,若再敢挑衅,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场欢乐的生辰宴最终演变成这样,顾昭衡与廖氏失去待客的兴致,众人也都无心享用晚餐,简单寒暄后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