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笙与商颖筠最终放弃了自己的尝试,改为专注观察楚倩黎的技艺。察觉到她们的注视,楚倩黎和蔼地开口:“来,让我来指导你们。”
在楚倩黎的指导下,两人使用相同的材料,依葫芦画瓢地学习。然而,最终三人的作品各具特色。
商颖筠比较了一番后,有些沮丧地将手中的花材掷回桌上,感慨道:“我母亲曾言,插花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即使是相同的材料,也能展现出三种不同的风格。”楚倩黎仔细审视她的作品,赞赏道:“插花能反映人的性格与心境,你的作品看似随性而自由,充满活力,与你的人格特质不谋而合。”
商颖筠半信半疑,转向顾云笙征询意见。就在此时,一名女婢急匆匆地跑来,报告顾宅有人急切地寻找顾云笙。
顾云笙心头一紧,匆忙向楚倩黎告别,急速赶往府门。众夫人闺秀见状,纷纷窃窃私语,猜测不断。楚倩黎以威严的目光扫视她们,她们这才收敛,继续装模作样地插花。
在将军府门前,顾家的一名下人焦急地等待着,一见顾云笙便急切地呼喊:“姑娘,快回家,家中出了大事。”顾云笙听闻后心头一震,急忙登上马车返回顾宅。
抵达顾宅时,她发现家中下人均面露哀戚之色,家族中的长辈们齐聚在顾父的庭院内。范大夫与从外地请来的桑大夫正在屋内为顾父进行诊治。
“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父亲怎么了?”顾云笙颤抖着声音询问。护卫带着哭腔回答:“几日前一场雨后,归途中遇到山体滑坡,老爷不幸被滚石击中,至今昏迷不醒。”
不仅是顾父,同行的人员也均受到滚石的影响,伤亡惨重。
受伤较轻的护卫及时救助了顾父,并赶往最近的城镇求医。
在经历了日夜兼程的奔波后,护卫们终于在午后抵达金都,却带着顾父令人忧虑的病情。尽管伤口已被妥善处理,顾父却始终未能苏醒。医生表示,情况不容乐观,家属应尽快与他告别。
顾云笙在得知消息后,情绪崩溃,冲入屋内,宣称:“我父亲不会有事的。”然而,当她目睹父亲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全身被绷带缠绕,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跪在床边,试图握住父亲的手,但又担心会加重他的伤痛,只得作罢。
顾母的眼眶早已被泪水染红,见到女儿的到来,再次泪如雨下。她抽泣着告诉顾云笙:“他们说你父亲……可能醒不过来了。”
“不可能的。”顾云笙坚决地摇头,转向范大夫追问:“我父亲现在的状况如何?”
范大夫沉重地回答:“顾老先生头部遭受重创,生命垂危,恐怕难以支撑。”
顾云笙坚定地表示:“我父亲不会有事,我会请遍金都的名医,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外聘的桑大夫建议:“宫中的邓太医医术高超,若能请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闻言,顾云笙擦去泪水,眼神坚定:“你们务必照顾好我父亲,我一定会请到邓太医。”
正准备出门时,顾黎匆匆从学堂归来,得知情况后,也表示愿意一同前往。顾云笙却指示他留在家中:“他们都在外面等着父亲去世,你觉得你能轻易离开吗?”自顾羽柔事件后,她对家族的信任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利益和冷漠。
“你在家陪伴母亲,守护父亲,等我回来。”顾云笙严肃地交代后,迅速离开。顾黎眼含泪水,送她出院门,决心守护好家人,等待姐姐的归来。
顾云笙登上马车,命令车夫全速前往镇北将军府。
此时,楚倩黎和商颖筠刚送走宾客,准备私下交谈,却见顾云笙神情慌张地到来。她们从未见过顾云笙如此悲伤,急忙询问发生了何事。
顾云笙声音颤抖,眼中含泪,急切地哀求道:“公主,家父不幸遭受重创,至今昏迷不醒,恳请您助我一臂之力,请邓太医离宫施救。”
楚倩黎眼波一柔,轻轻扶住她,温言抚慰道:“云笙,你且莫慌,我立刻差人前去邀请邓太医。”
“侍卫何在?取我令牌……罢了,此事刻不容缓,我亲自走一趟。”
若是让下人携令牌前往,还需通报等待,而楚倩黎身为公主,可直接入宫,如此可节省宝贵时间。更重要的是,邓太医若正忙于其他要事,得知伤者并非皇亲国戚,可能不会立刻出诊。
“颖筠,你留下陪伴云笙,我片刻便回。”
楚倩黎心急如焚,未及回房更换衣裳,便匆匆步出府邸,乘坐马车急驰入宫。
商颖筠搀扶着颤颤巍巍的顾云笙进入屋内,顾云笙心乱如麻,步履蹒跚,几乎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
“放宽心,公主亲自出马,邓太医定会应允,顾伯父必能转危为安。”
商颖筠轻柔地将顾云笙安置坐下,并让婢女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顾云笙竭力保持镇定,但手中的茶盏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茶水洒在手上,烫得她微微一颤。
商颖筠深知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耐心相伴。
顾云笙饮下半盏香茗,情绪渐渐平复,她那双如杏子般的美眸始终紧盯着门外,期盼着楚倩黎的归来。
楚倩黎入宫后,在前往太医院的途中,恰好遇到了匆匆出宫的楚止陌。
听闻楚倩黎的来意,楚止陌俊朗的面庞瞬间凝重,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留在马车上等候,我速度较快,我去请邓太医。”
楚止陌的速度确实迅捷无比,邓太医年事已高,跟不上他的步伐,于是楚止陌命令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半扶半拽地带着邓太医疾行,让邓太医体会到了何为疾步如飞。
“王爷,这究竟是去救治病人,还是去扑灭火灾?老夫的胳膊都要断了。”邓太医痛苦地扭曲着老脸。
楚止陌却不容分说,语气冷冽:“救人如救火,邓太医,您受累了。”
邓太医心中纳闷,究竟宫外何人能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楚止陌如此焦急。
宫门外早已备好马车,侍卫们将邓太医一把架上马车,车轮随即疾速滚动。
邓太医尚未坐稳,便因惯性撞击车壁,头部一阵剧痛。
究竟是谁生命垂危,如此迫不及待?他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楚止陌稳住邓太医,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生死攸关,邓太医,您辛苦,事后必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