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悦按照梁斯泽的方法,在连月盈没有起一丝怀疑的情况下,成功偷到了户口簿。
当天下午,她和梁斯泽领证了。
念时悦捧着结婚证瞧了瞧。照片上男人眉眼俊落,薄唇挑着淡淡的笑意,原本锋利的五官变得柔和明朗,证件照都能拍的这么有质感。
她承认,这波不亏。
两人都是百忙之中抽空领个证,领完后便分道扬镳。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到了冲KpI的时候,念时悦被安排了两个外访。
在此之前,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户口簿放回了原位。
之后按部就班出去外采。
第一个是给家民营企业做深度访谈,因为之前沟通过两次,所以很流畅的完成了采访。
结束后又立马赶场到第二个采访点,是对本市新入驻的美术馆进行宣传报道,而这一次她需要出镜。
念时悦本科专业是播音主持,积累了不少出镜的经验,这点对她倒是不难。
她按照提前对好的稿子,在镜头下流畅地进行报道,先介绍场馆分布,然后再和负责人做简短的访谈。
两小时后收工。
摄像和灯光师在整理设备,负责人走过来邀请他们到二楼餐厅吃饭。
外采偶尔会碰到被访者邀约用餐,念时悦并不意外,但她今晚有事便以个人婉拒了。
负责人是个年轻男性,戴了副斯文的眼镜,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写意勾人。他开玩笑似的问:“是要和男朋友约会吧?”
念时悦神色微顿。
实际上她要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搬去梁斯泽那里。
那么,梁斯泽现在算是她什么人?
可以说他们从稍微熟悉的陌生人直接过渡到了夫妻关系。
而且对象还是前男友的朋友,听起来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莫名想了这一茬,她脑子有点乱,摇了摇头答:“不是,不是男朋友。”
刚好摄像和灯光收好设备,他们同样说各自有事,于是这餐饭作罢了。
天空披下一层灰蒙蒙的薄纱,介于白天和黑夜之间,零星的路灯亮着。
负责人送他们出去,几人说说笑笑,目光总是不经意在念时悦身上流转。
她今天花心思化了个清透自然的妆容,束着利落不失活泼的马尾,加上一身颇为正式的衬衫铅笔裙,散发出都市丽人的独特魅力。
殊不知采访途中勾起多少男人的欲望。
当局者没注意到,但旁观者清。
最后负责人提出要添加她微信,念时悦想想后续的通稿还要和他沟通,便拿出了手机打算和他互加好友。
点开手机时,先看到一条短信:【我在外面等你】
她整个人僵住半秒,扭头往马路边上瞅一眼。
豁然看到对面的榕树下有台连号大G,几根过长的藤蔓搭在了车顶,像张牙舞爪的触手,给这台黑色的车添了几丝恐怖气质。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
“没事。”她转头回来,继续和他添加好友。
“时悦姐,你要回台里吗?”摄像搭档陈帅问道。
念时悦收了手机,“不回了,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
电视台的公务车就停在马路边上,同事们和她告别先行一步。
等他们离开后,念时悦正要往那台大G走过去,那负责人拦了她说:“念记者,忘记问你了今天的采访什么时候会播出?”他解释说是要跟上面领导汇报。
具体时间她也不知道,上面领导审完片子才能确认,她回说:“现在还不清楚,等确定了发微信告诉你。”
他若有其事地想了想,低眸看着她,“微信可能会延迟接收,能不能打个电话给我?”
念时悦没多想,欣然说:“可以啊,你电话多少?”
“等等我记一下”她边说边拿手机出来,低头点开拨号键。
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她条件反射地啊了声。
下一刻,熟悉的声色在脑子里兜了一圈,她猛的扭头。
视野陡然暗下来,男人颀长的身影几乎遮住她所有视线。
随即,肩膀搭来重量的同时,头顶压下一道温和平静的嗓音:“可以回家了吗?”
“……”
负责人诧异地看着搭在念时悦肩上的手,视线主要集中在手上的腕表,尤记得在哪个展厅上看到过这只表,不菲的价格令人印象深刻。
再一打量腕表主人,气场已经不言而喻。压根没给他一个眼神,完全把他放在眼里。
有点尴尬,他仍是硬着头皮问:“念记者,这位是?”
这个问题问的好,好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念时悦迟疑的片刻,有人替她答了。
“室友。”
“……”
她反应很快,“啊对对对。”立马说:“林总监片子要审好了我知会你一声,我先走了哈。”
负责人:?戴百达翡丽开大G的室友,上哪找的?
一坐进车里,念时悦脑袋枕着后靠不太舒服,她把束高的马尾放下来,指尖勾进发绳慢慢退下来,发丝拂起一阵幽香。
不经意间,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看着她的目光有几分探究。
她指尖蓦然一顿,僵停在了发丝间。
这瞬间,男人欺身过来,伸手将指尖穿进她的指缝,慢慢扣入直到严丝合缝,带着她的手继续卸下发绳。
幽香浮动,念时悦僵硬地感知他的一举一动。
心脏像被点燃的爆竹,掩盖了所有外在的声音,她只听得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把她指间黑色的发绳取下来,环在自己的两根长指上。手指冷白色,修长匀称,缠绕着一根黑绳,有种强烈的视觉效果。
紧接着,这种剧烈的反差色彩中闪出细碎的光芒。
须臾之间,无名指滑过一丝冰凉。
倏地念时悦眼睛里闪烁出真实的珠宝光芒。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无名指上,一颗猫眼大小的钻石。不由地发出惊叹:“这么大!”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惊讶,就像小孩看到一只巨型一样。
梁斯泽忍着笑意,淡声问:“不想要?”
“要。”念时悦飞快地把手缩回来,还用另只手包紧了。
不要白不要。
梁斯泽坐回驾驶证,手扶上反向盘,“要就戴好了。”
念时悦欣赏着这颗钻戒,中间有颗主钻,被六颗副钻环绕点缀,形状类似六芒星,又像一枚晶莹剔透的雪花。
惊艳了好半天,她才回神过来他这句话。
戴这么大一颗钻戒出门未免太招摇,而且明显是一枚婚戒,不就等于把她结婚的事公之于众。
她委婉地说:“这么大一颗戴手上,不得被人打劫了。”
他意味不明地哂了声,“这么招眼,确实会被人劫走。”
?
怎么感觉他每句话里都有话。
她顺势应下:“哦,我是挺招眼的,有人要是把我凶跑了,路上很容易被人劫走。”
“……”
梁斯泽盯了她几秒,忽地笑了下,语气分不清真假:“那就把人都抓回来。不过,会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其中的“人”大概包括了她,念时悦立刻闭上了小嘴巴。
车一路疾驰到天璟小区地下车库。
念时悦先下了车,掩耳盗铃地包住自己价值连城的手,神神秘秘地有种护送文物的庄重感。
梁斯泽跟在后面忍不住笑。
但她护送路程有点段,没走几步脸上突然展现出被撞破秘密的惊恐。
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倏然一个扭身,对着梁斯泽向一台劳斯劳斯指过去,慌神道:“是许越林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