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回来后,慕天凌先问朝颜在干嘛,吴公公说她身体不太舒服,在屋里休息。
换下朝服后,慕天凌往朝颜的住处来了,结果刚进小院子就看到有个人坐在秋千上,脸色顿时一沉。
“你来干什么?”慕天凌冷淡问了一句。
韩烈道:“我怕小莲子担心就过来露个面,”说到这儿,他压低声音道,“殿下放心,试药的事我没跟小莲子说。
慕天凌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二公子请回吧。”
韩烈坐在秋千上没动,目光落在旁边的花圃里,“这些都是小莲子种的?”
慕天凌没搭茬。
里面的花木长势喜人,不同颜色的花混杂在一块仿佛色彩斑斓的油画,并不会让人感觉杂乱无章,反倒透露出一股旺盛的生命力,自由生长,不受束缚。
翡翠从走廊那头走来时见慕天凌来了,转道过来行礼请安,手上还端着一碗红糖水。慕天凌还以为是药,问请大夫看过没有?
韩烈噗嗤一声笑了。
翡翠尴尬得脸有点红。
慕天凌见她神色吞吐,以为朝颜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又问了一遍。
韩烈道:“姑娘家的事,殿下问这么清楚干嘛?”
慕天凌让翡翠退下了。
翡翠端着红糖水进屋后,过了会儿又出来了,过来跟韩烈施礼道:“姑娘说天色不早了,就不留二公子吃晚饭了。”
韩烈这次起身道,“那我过几天再来。”
“不必了。”慕天凌冷淡回应一句。
韩烈道:“姑娘家都不喜欢不识趣的男人。”说完他提步走了。
翡翠进屋后,慕天凌在院子里驻足看了会儿花,视线几次转移到前面的屋子里,然后提步走了过去。
见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进来,朝颜顿时一股无名火冒上心头。
“殿下进来前不知道先敲门吗?”
慕天凌听她心情不好,说话时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些,“这几日你好好休息,不用过来服侍了。”朝颜哦了一声,显得敷衍。
看在她身体不舒服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
接下来的几天,九刑司顺藤摸瓜查出了一串行贿的地方官员名单。
名单呈上去后又是一波官员升迁任免的人事调动,朝中的格局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但赵忠没有受到牵连,虽然魏昌是从他手底下出来的,但那些账册簿子上没有留下他的蛛丝马迹。
不过慕天凌从魏府里搜出来了另一件东西,那是一张老旧的画像,被魏昌藏在书房的暗格里。
画像中的人是名男子,慕天凌并不认得对方,但吴公公认得,对方是他舅舅的副将刘磊,和赵忠一样深得他舅舅信任,是他舅舅的左膀右臂。
从魏昌的履历来看和对方应该没什么瓜葛,所以极有可能是为赵忠办事。
找到画像上的人或许就能解开当年宁王失踪一事的内幕。
但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要找到人也并非易事,还有一种更糟糕的可能性,人可能已经不在了。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
朝堂上的风波逐渐平息后,忠勇侯府的请柬送到了凌王府。
赵焕和殷蓉的大婚就定在三日后。
殷贵妃收芙蓉为义女后给她赐名殷蓉,一直将她留在宫里教导规矩。
到了大婚这日,京城里一半的官员都到场祝贺,大多看的是殷贵妃的面子,没来的也派人送了贺礼前来。
慕天元也想来凑个热闹,但被柳穗看得死死的,明令禁止他跑去婚宴上作妖。柳穗派人送了贺礼到侯府,赵忠要留送礼的宫人喝杯茶,宫人说还要回去复命,婉拒了。
慕天启正巧有公务在身,派护卫郑怀送了贺礼过来。郑怀把礼送到后就告辞了,连给人开口请他留下来喝杯茶的机会都没有。
慕天辰也有公务在身,去了城外军营,没让人送贺礼过来,但他的母妃舒妃派宫人送来了一份贺礼。
最后到场观礼的只有慕天凌这位四殿下。
韩烈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又四处瞄了瞄,问道,“小莲子没来吗?”
慕天凌没理会。
“要不是殿下,这桩婚事也成不了,侯府应该好好谢谢殿下这个媒人才是。”韩烈道。
慕天凌依旧没理会。
见赵忠往这边来了,韩烈先上前恭喜了一番。赵忠又和慕天凌寒暄了两句,准备去招呼其他客人,韩烈随口一句话让他的脸色变了一下。
“我还以为今天会是世子的大喜之日。”
之前赵焕就被外界公认是小侯爷,是侯府未来的接班人,结果世子之位落到他的庶兄赵成头上。
“贤侄说笑了,成儿才是侯府的世子。”
赵忠离开后,韩烈对慕天凌幸灾乐祸地说道:“以后有好戏看了。”
新人入场时,赵焕看见慕天凌,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结果脚下过门槛时没注意,当众摔了个狗吃屎,引得满堂哄笑。
婚礼以一场闹剧的方式结束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为赵焕的名声再添一记重锤。
……
大婚后不到一个月,这天慕天凌出门后,一辆马车停在凌王府门口,一名婢女过去跟看门的小厮递了张拜帖。
然后这张拜帖由翡翠送到了朝颜手上。
等朝颜见到拜帖的主人时,第一眼都差点没认出来是芙蓉,对方打扮得雍容华贵,跟之前判若两人。
一见面芙蓉就送了朝颜一份贵重的见面礼,一对翡翠玉镯,特意透露这是从如意堂买的上等货,有点炫富的意味。
如意堂是京城老字号了,能去那儿买首饰的人非富即贵。
翡翠和琥珀上茶后,芙蓉让两人和带来的两名婢女都先退下了,像是要和朝颜说点悄悄话。芙蓉端起茶杯刮了刮,茶杯还没碰到嘴唇,又放下了,先客套地寒暄了一句,“姐姐最近过得可还好?”
朝颜道:“挺好的。”也客套地问了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话音刚落,芙蓉就叹了口气,拿着帕子抹眼泪。
朝颜有点懵,都有点怀疑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社死的话。
芙蓉拿帕子擦了擦泪后,开始向朝颜诉苦,说成婚还不到一个月,赵焕就天天不归家。
朝颜心说天天有点夸大其词了,不过照赵焕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肯定会在外面沾花惹草,勾三搭四。
芙蓉说她让身边的婢女从赵焕随身的小厮那里打听到,赵焕在外面另置了一座宅子养外室,回来也没个好脸色给她看,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动不动就威胁要休了她,日子真是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