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唐家大院就举行了盛大的重归族谱仪式。
当桃花村的村人,得知唐寅重归唐家族谱,倒是不意外。
毕竟这个时代,想要与家族完全断绝,对于走仕途的唐寅来说,还是有些影响的。
母亲在宣泄一晚上之后,倒是容光焕发了起来。
在唐寅的搀扶下,走进了唐家祠堂。
对于母亲的名字进族谱之事,唐家的族老们,自然是没有意见。
唐寅归来,不仅对唐家大院有利,对整个家族来说,都是大好事。
村人们,见唐寅回村,倒是拘谨起来。
许多与唐寅熟悉的童年小伙伴,都不敢与之对视,只敢远远的看着。
小时候,经常调戏唐寅的婶子们,也不敢再乱说话。
倒是唐寅依旧热情,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马婶,吴婶,做饭呐!”
唐寅的态度,顿时让婶子们,放开了些,尝试着回应。
“是啊,小......唐老爷,可要在家用饭呐?”
“不了马婶,一会还要回镇上!”
打过招呼之后,村里的妇人们,看着唐老爷,不由得感慨起来。
“多好的孩子啊,都是举人老爷了,还是这般彬彬有礼,这唐家老爷子,真是猪油门蒙了心,当初还要将他们母子,赶出家门,逐出族谱。”
“就是,要是我家有这么好的孩子,疼爱都来不及,唐家那几个,真是短视!”
“哎哎,你们说,我家的闺女许给唐小虎,你们觉得如何?”
“拉倒吧,你家那闺女,黑不拉几的,人家现在是举人老爷,哪会看上你家的丑丫头?”
“我呸,你家的丫头才丑呢!”
“哎哎,你们别吵了,小虎现在可是举人老爷,千金小姐都娶得,你们的丫头呐,估计做妾都够呛。”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意淫了一会,很快就被打回现实。
整个村子,能够正常和唐寅说话的,也就朱胖子了。
这家伙,倒是一如既往的憨批。
据说上个月,与县里一名秀才的闺女,定了亲,过了年便成亲。
这家伙和唐寅同岁,过完年,十七岁了,也是该成亲。
然而,朱胖子却是不满意,说是那家姑娘,说话太小声,性子也是柔柔弱弱的。
被朱父朱母,一顿好打,这才含泪答应下来。
唐寅闻言,也是无语。
书香门第的姑娘,自然不会像村里的妇人,粗着嗓子说话,张着嘴巴骂娘。
这家伙,嘴里说着不满,却是偷偷带着唐寅去相看。
唐寅看过,那家姑娘长相中规中矩,性子也温和,要不是朱家给的聘礼丰厚,朱胖子也是名声在外,人家还不一定答应呢。
倒是这货赚到了。
重归族谱仪式过后,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约束,唐家的人倒是没有再来打扰。
陪了母亲几天,见母亲情绪稳定了下来,唐寅便打算进京赶考了。
小院外,看着依依不舍泪眼婆娑的母亲,唐寅轻轻一笑。
“娘,儿子是去赴考,又不是不回来了,开心点!”
母亲闻言,不由啐了他一口。
“小虎啊,你从小就有主意,娘倒是不担心,只不过,你都十七了,娶媳妇的事情,你也该上心些,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唐寅听到这话,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几天,母亲就没离开过这个话题。
“放心吧,娘,儿子定然给您娶个千金小姐回来!”
一旁的朱胖子,也凑了上来笑道。
“是啊,干娘,小虎进京赶考,日后就是官哩,我听说啊,那些京城的大老爷,还有榜下捉婿的,”
“以小虎的才学,必然中榜,没准就给捉婿了,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唐寅闻言,顿时恶狠狠的瞪了朱胖子一眼。
倒是母亲乐呵呵的。
“那感情好!”
朱胖子插科打诨,倒是打散了些许的伤感。
眼见母亲破涕为笑,唐寅这才背上行囊,在朱胖子的陪同下,往镇外走去。
到了县城,又坐马车到青州府。
江宴已经等在那里了。
青州在京城和金陵之间,所以两人便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来到青州码头,远远的,便看到孙管事等在那里了。
得益于这江宴,连中院试案首和乡试解元,孙管事也高升,成了江少爷的贴身管事。
这个职位,可是羡慕死了江家其他的管事。
且不说江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说江宴现在的仕途正盛,日后必然是当官的老爷,能在江宴身边伺候,就算是江家大管事都不换。
所以,孙管事这段时日,整日里都是乐呵呵的。
对于唐寅在少爷心里的位置,他自然清楚。
早早的便冒着寒风,等在码头外面。
“唐公子,您可算来了,我家少爷等的都快望眼欲穿了!”
唐寅见状,也不由笑了笑,朝着他拱手道。
“劳烦孙管事了!”
孙管事连忙避开唐寅的行礼。
“唐公子折煞老奴了,被少爷知道了,又要踹我!”
唐寅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江宴这货,就是憨批,动不动就踹孙管事的屁股,这都成习惯了。
跟着孙管事上了船。
船舱内,江宴则是皱着眉,看着手上的一张单子。
唐寅不由笑道。
“江兄,这是怎么了?”
江宴闻言,抬起头来,看到是唐寅,顿时换上笑容。
“哎哎,唐兄,你可算来了。”
“你再不来,我都要派人去催你了!”
唐寅闻言,不由一愣。
“现在才十一月,青州到京城也就二十来天的路程,会试是明年二月,有必要这么赶吗?”
江宴站起身来,给唐寅泡了杯热茶。
“唐兄有所不知,今年,我外公要我们家,都去宜昌伯爵府过年,我爹和我娘都去了,就差我了。”
唐寅接过热茶喝了一口,这才笑道。
“这是好事啊,你苦着脸干嘛?”
江宴却是摇了摇头。
“唐兄啊,伯爵那些人,都是眼睛长到天上的人,从小就看不起我们江家,你觉得我过去会得好?”
唐寅闻言,不由撇了撇嘴。
“得了吧,你现在是乡试解元,即便是伯爵府位高权重,还敢看不起你?”
“有事就说,别假惺惺的装可怜!”
江宴这货,一向跳脱,能怕事才怪,一看就是在憋着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