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略施小计,便解了众人的疑惑。
难怪这京县主簿,亲自登门找麻烦,原来是得了好处,替人平事来了。
今日的见闻,也让天佑皇帝大开眼界,随后淡淡的朝着郑大监吩咐道。
“给你半个时辰,问出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敲打朕。”
乌主簿闻言,顿时眼睛一瞪。
“大胆刁民,你竟敢自称朕?看本官不治你个欺君,不敬之罪,来人呐......!”
乌主簿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彪悍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随后,一个沙包大的拳头,逐渐放大,眼珠子顿时传来剧痛。
乌主簿嗷呜一声,被一拳打飞,顿时眼冒金星。
乌主簿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嘴里却是大喊着。
“造反啦,造反来,快来人,捉拿反贼呀......!”
然而,等他回过神来一看,自己带来的十数名巡捕快,已经全都痛苦倒在地上。
乌主簿顿时一脸的惊恐,同时智商也稍稍上线。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郑大监见状,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便有一名护卫将乌主簿拖到一边的偏房。
郑大监拢着手,面无表情的跟了进去。
很快,那边便传来阵阵瘆人的惨嚎声。
唐寅听着惨嚎声,不由得皱了皱眉,来了这么久,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有些不适应。
其他人则是一脸淡然,包括死宅男王伯安,似乎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
半炷香的时间都没到,郑大监再次拢着手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唐寅看着郑大监的笑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郑大监来到天佑皇帝身前,躬身回禀道。
“陛下,让他来的是京县吕氏、孙氏、钱氏三家钱庄的掌柜。”
天佑皇帝闻言,嘿嘿一笑。
“不错,不错,胆子挺大,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这些手段。”
说着天佑皇帝看向唐寅。
“唐爱卿,你不是要统一钱庄吗?”
“那便从这三家开始如何?”
天佑皇帝一边问着唐寅,动作却是不停,微笑着朝着郑大监吩咐道:“将这些人扔大街上示众......三家钱庄都给抄了!”
郑大监闻言,脸色不变,只是朝着护卫努力努嘴。
护卫们,便各司其职起来。
很快浑身是血的乌主簿,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来,连带着十数名巡捕,被扔到了大街上。
这一幕看的钱庄内被聘请来的账房们,目瞪口呆。
本以为今日钱庄倒霉了,自己又要重新找工作。
没想到反转来的如此之快。
账房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陛.......陛下?”
天佑皇帝看了一眼吓的瘫软在地的账房,倒是没有发作,而是找了张椅子,端坐其上。
王伯安见状,轻叹口气,朝着账房说道。
“尔等先退下吧!”
唐寅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帝王气势尽显的天佑皇帝,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想为大明建立完善的金融体系,但是看情形。
似乎自己的谏言,将一头吃人的猛虎放了出来。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天佑皇帝喜欢钱,一切挡在他发财路上的人,都会成为浮尸。
想到这里,唐寅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堂堂一县主簿,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在大街上,顿时引来了京县百姓的围观。
人群中,不少下人打扮的人,看着这一幕,吓的腿肚子都哆嗦了起来。
但是他们不敢耽搁,纷纷强撑着往京城方向赶去,给各自的主子报信。
顷刻间,整个朝廷都被震动了。
收到消息的官员,纷纷瞪圆了眼睛。
“什么?”
“陛下将京县主簿及一众巡捕打断腿,扔在大街上示众?”
一众大佬连忙凑在一起商议。
吕尚书更是直言不讳,怒道。
“陛下一向仁德宽厚,这个唐寅就是个搅屎棍子,陛下只是召他觐见,结果他带着陛下跑去京县......简直胡闹!”
事涉及陛下,吕尚书虽然恼恨,但是却不敢多说,只能将责任推到唐寅的头上。
吕尚书的话,顿时引起了众大佬的附和。
楚首辅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众大佬讨论一阵,却不得其门,于是纷纷看向楚首辅。
楚首辅见状,站起身来,朝着一众大佬看了一眼。
“诸位同僚,要变天了,随我去京县觐见陛下吧!”
......
视线回到京县。
赵氏钱庄动静闹的有点大。
京县县令很快便也收到了消息。
自己的佐贰官,被人扔在大街上,一听之下,这还得了?
县令立马招来县丞,带着县衙所有捕快衙役,就往赵氏钱庄赶。
来到钱庄前,看到乌主簿凄惨的模样,县丞立马就怒了。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殴打朝廷命官,简直就是造反,来人啊,给本官将人抓出来。”
一众捕快衙役,看着昔日的同僚被打的这么凄惨,也纷纷义愤填膺起来,抽出腰刀,拎着水火棍,就要往里冲。
只是还没等他们冲进去,大街上忽然出现一大批身着黑色飞鱼服的军士,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众人见状,顿时菊花一紧。
“什么情况?”
“内卫怎么来了?”
锦衣暗卫,黑衣内卫。
百姓们虽然对内卫不了解,但是作为朝廷官员,县令和县丞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些内卫,虽然不常出现,但是每一次出现都是腥风血雨。
县丞看到内卫出现,顿时吓尿了。
县令也好不到哪去,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朝着钱庄方向磕头,口中大喊。
“臣京县县令王孚,叩见陛下,”
“臣等冲撞圣驾,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
京县县令,正是唐寅的老熟人,原江安县令王孚。
这货,硬是靠着跪舔李晋,成功回到京城,当上京县县令。
王县令看到乌主簿被人打成这样,他没有上头,反而感到有些不对劲。
能够在京城之地,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来头能小的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处理,县丞就带着人往里冲。
然后,内卫就出现了。
王县令简直要疯了。
“内卫所在之处,必然是陛下亲临啊!”
“该死的乌主簿,你到底对陛下干了什么?”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倒霉蛋王县令,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乌主簿十八代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