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
原初之地。
一座巨大的猪灵堡垒横亘在此。
岩浆自四面八方淌下,汇聚成岩浆河,萦绕着整座堡垒。
此时的堡垒内部。
原本快要贯通两界的地狱门轰然炸开!
一声怒吼传出,所有猪灵顿时战战兢兢,不敢搞出丝毫动静。
猪灵祭司拿着它的法杖缓缓飘来。
“王,第一个计划失败。”
“为我们提供锚点的人死了,异世界的信仰断了。”
“不过,异世界的人很贪婪,我们已经留下了种子,用不了多久,种子就会发芽。”
“现在启动我们的第二个计划,代号:诛神!”
路凡将并州也划入了华夏之内。
世界转化的过程,同时也将猪灵留在并州的污染一同消除!
看着原本赤红的天地再次变回山清水秀,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民生也会生机勃勃。
能开创造后,他先造了个地狱门去探查了一番。
结果不出所料!
并州下方的地狱乃是最不容易生成堡垒遗迹的玄武岩三角洲。
可是偏偏,猪灵的传送门能出现在晋阳!
看来猪灵还有许多秘密。
这一次,猪灵没能成功入侵主世界,对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以后的日子仍旧不能安生啊!
路凡感叹一阵再次回到主世界。
又有新地盘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城防、民生、农业、工业、科技、教育……!
如今他也算是一方领主了吧。
希望隔壁的刘曜能识时务一点,不要来招惹他,不然他可不保证对方的安全。
长安。
被路凡惦记了一句的刘曜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谁背地里又说朕的坏话了?!”
刘曜将刚看过的奏折丢在一边,心中莫名升起几分苦闷。
‘也不知道派去并州的使臣怎么样了,可与游子远接上头了?’
‘此番过去,定会被石勒敲诈一笔,但那又能怎么办呢?谁让对方这么好运,真得了神灵的眷顾!’
想起这,刘曜就觉得十分不甘心。
想当年,他和石勒一同在刘渊麾下效力。
都曾南征北战,为北境这块地盘抛头颅洒热血过!
凭什么石勒能得神灵眷顾,而他刘曜不能?!
莫不是因为他登基称帝,祖宗觉得他得位不正?
可是不应该啊,虽说他不是刘渊的直系血脉,但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匈奴后裔。
要论血统,那石勒比他更不如!
看来还是供奉不够,得再修缮一些宗庙,再加一倍的祭品!
他就不信了,神灵还能看不到他的诚心?!
正想着,殿外传来侍从禀报。
“陛下,游大人及一众使者回来了,说有急事要禀报陛下!”
这么快?
刘曜怔了下,将手中的朱笔搁下。
“宣!”
然后,刘曜就看到,原本在他面前一向光鲜亮丽的大臣此时各个都形容狼狈,蓬头盖面的走进殿来。
“爱卿怎么如此模样?!”
刘曜懵了。
不对,这些都是派去并州的使臣。
难道……石勒他,翻脸了?!
游子远当先跪下请安,然后开始了哭诉。
“陛下啊,石勒不仅昧下了陛下的黄金,还自大的与妖人对抗,如今已被妖人围城,凶多吉少了。”
“臣等见势不妙,奋力拼杀,这才闯出一条生路,得以回来面见陛下!”
反正他是不会说是他胆小,所以提前逃了。
刘曜惊了!
“朕的一万大军呢?!”
游子远没说话,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您别问,问就是没了。
刘曜踉跄了下,他的兵啊!!!
“那妖人竟如此强悍?石勒呢,他不是说有神灵庇护?!莫不是骗朕的不成?游子远!!”
先前传信回来确定石勒得神灵眷顾的正是游子远。
游子远脑袋忙抵到地上,颤着身子瞎编。
“陛下,非是神灵不给力,实在是那石勒太过贪功冒进呐!”
“您是不知道,那石勒刚从神灵那得了点好东西,就迫不及待的进攻妖人,这才激怒了对方。”
“您想想,石勒从得神灵眷顾才几个月,两个月都不到啊……”
游子远摇着头一脸的无奈与愤懑。
“若是陛下得此神灵眷顾,必定不会像石勒那样莽撞,不知韬光养晦!”
刘曜一抱拳头,正是呢!
如果是他得了眷顾,肯定先……
不对,他连神灵的影子都没见着呢,岂不是比石勒还不如?
“所以,并州又没了?”
“石勒呢?莫不是落到了妖人手里?”
“妖人如今已得幽冀并三州,我前赵岌岌可危啊!”
这下轮到刘曜着急上火了。
先前石勒来信嘲讽他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如今可不就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
听到刘曜的焦急,游子远仰起头。
“陛下莫急,臣有办法!”
“什么办法?”
刘曜看向游子远。
对方呵呵一笑,然后开始在大殿上宽衣解带。
刘曜皱眉,正要质问。
蓦地眼前闪过一抹金光,什么东西?
他定睛看去,游子远一下扒开了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穿着的金甲!
然后,“哐啷”一声,金甲掉落在地。
“这是?”
“这是神灵的赐物,臣从羯人那里取来的。可惜情势紧急,只得来这么半套。”
刘曜点头,还是没明白游子远的深意。
“既只半套,这有何用?”
“陛下,臣在并州也并非毫无进展。”
游子远放低了音量。
“臣打听到了石勒获得神眷的方法!”
“什么?!”
刘曜瞬间激动了,“什么方法?游爱卿真乃朕之肱骨也!”
命保住了。
游子远心里松一口气,面上装作事涉机密的样子左右看了看。
刘曜秒懂。
“行了,你们出使辛苦,都出宫去好好休息几天!不过别忘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闲杂人都退下,游子远才继续开始他的忽悠大计。
“陛下,要获得神眷需得为神灵铸造一个金身!”
“那金身必须一丈三尺六寸七分高,纯金打造,不能有半点含糊,不然就是心不诚!”
刘曜直点头,对,心诚最重要,他心最诚了!
这部分游子远没撒谎,确实是他花重金从石勒底下的臣民嘴里套来的。
“金身打造好后,要放在城内阳气最重,百官臣民每日都会经过的地方,日日受万民叩拜,方能让神灵听到陛下的心意。”
刘曜继续点头,这都是小问题。
“那这金甲有何用?还有神人金身的塑像是何模样呢?”
游子远顿了下,悄悄抹了把汗。
雾草,差点忘了!
陛下,请听老臣继续跟您编……
“这金甲是神灵所赐,需一起供奉在塑像前,由臣民祭拜,沟通神灵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至于神灵的塑像,乃是猪头人身。”
猪头人身?这能是神?
见刘曜迟疑,游子远道。
“陛下,当务之急不是管这神灵相貌的事,而是防备那妖人西进呐!”
此话一出,刘曜也不再纠结。
也对,别管美丑,能帮到他的就是好神!
既然石勒能请来对方,他刘曜也定能请来!
长安再次掀起一波压榨与剥削,阶级之间的矛盾在不断被激化。
而路凡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他派了不少“特工”往雍州去,宣扬美丽富饶的华夏州。
虽然不能来硬的,但是可以来软的呀!
毕竟他的并州人口太少了。
另一边。
路凡再次收复并州的消息也迅速传往九州各地!
司州李矩:不愧是我主公!太强了!!
豫州祖逖:不愧是我兄弟!强!!!
兖州郗鉴:华夏州又扩张了,司马家胜算又低了……不行,这个月得再去看望一下周冀侄儿。
拓跋郁律:嘶~石勒有神灵相助都败了!幸好他提前站好了队,看来南下无望了。
辽东慕容廆:这路凡的实力又增强了!石勒竟都抵挡不住,得加快整合辽东势力了!
青州曹巍:雾草!这都快收复半个北境了吧!!这么强,若是我能敌得过吗?出了青州不一定,但在青州,我无敌!
不过,也该派使臣走动走动了。
感情不就是靠走动出来的嘛!
有了路凡这个显眼包在前面,司马睿估计也没功夫再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北凉张茂:路凡?没想到汉人里竟又出了一位人物,连石勒都败在了他的手里。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方能坚守多久呢?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
东晋建康,大朝会上。
司马睿:“!!!并州也被收复了?!”
“是呢,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有傻子恭维着,而精明的权贵都一言不发。
眼观鼻,鼻观心。
司马睿的面目扭曲了下,将那几个傻子吓到噤声,然后又缓缓坐下。
在朝臣面前,他一向都很会装仁德。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呵呵…好,很好!不愧是朕的定北侯!!”
说着夸赞的话,却硬是让人听出了其中的咬牙切齿。
这次群臣没人再接话。
定北侯一下子统御三州,不,是三州半!
听说他还自己建了个州,将这些收复的地方全部划归为华夏。
这是妥妥的想自立啊!
他是不是还想建个国,叫华夏国?!
难怪陛下这么生气,走了个石勒,又来了个路凡!
石勒就算了,好歹是异族,咱汉人不跟他异族蛮夷一般见识。
但路凡是个汉人呐,你这么流批,让皇帝怎么做?
干脆你来当皇帝得了!
群臣一阵脑补,将司马睿的心声想的一分不差。
‘这定北侯是不能留了!’
‘还有祖逖、李矩!北境那么大的动静,他们竟然一点汇报都没有,显然也是生了异心!’
司马睿想着,给了心腹一个眼神。
然而,以往一向积极的戴渊这次却没有表态。
他似乎还在发呆……
刁协想了想,上前。
“陛下,如今北境已收复近半,想来定北侯也有心无力。”
“依臣之见,不若再派几个大臣过去,帮其分担事务,如此也能彰显陛下的体恤之情!”
听到此,众人内心一阵鄙夷。
什么体恤之情,就是想摘桃子呗!
摘完桃,还得让人感恩戴德,啧啧…不愧是皇家,就是虚伪!
不过,没有人反对。
北境与他们何干?
定北侯又跟他们不熟,没有利益挂钩,谁会吃力不讨好的跟皇帝作对?
王敦默不作声的瞥了好几眼龙椅上的帝王。
内心轻嗤。
‘呵!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定北侯被他封赏还不到三月,就怀疑上了。’
‘既然如此,可不得便宜了他!’
‘算算日子,张霖应该到北境了吧。’
‘若是此次他能得定北侯相助,他们王家更上一步,届时就算与那路凡划江而治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司马睿那边已经把章程定下了。
刁协的提议很好,但是奈何朝堂上没一个人敢去北境招定北侯的眼!
毕竟,那位可是半年收复三州的狠人!
连石勒都被对方一剑削首!
他们谁又敢保证自己的脖子比石勒硬?
摘谁的桃子都行,但是摘一位手握强大武力与兵权的桃子,那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司马睿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他如今还面临王敦这个威胁,也的确不能明面上和路凡交恶。
但让他就这么放弃北境那一大片地,他又实在舍不得。
因此,他给出一个中和建议。
“定北侯在北境,朕是极放心的。”
“既如此,擢刘隗为青州刺史,镇淮阴。戴渊为司州刺史,镇合肥,兼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
末了,感觉自己这旨意似乎太明显,又加了句。
“与定北侯,共治北境!”
“祖逖也离京七年了,朕甚是想念,宣其回京伴驾!”
一直没说话的戴渊张了张嘴。
内心比吃了黄连还苦,您可真是我的好陛下啊!
……
邺城。
今日正是元宵佳节。
路凡与一众属下刚分了一锅汤圆。
就有传信兵来报,说城门外来了一队人马,像是南边来的。
其中有一位少年,直言来找一位叫“王旷”的人。
据说那是他的爹爹,就在定北侯身边效力。
传信兵不知道谁叫王旷,但定北侯他知道啊,那不是自家州长嘛!
因此,就被报了上来。
“王旷?没听说过,不过卫旷倒是有一个!”
季弘喝了五碗酒酿汤圆,已经半醉,此时指着卫旷哈哈笑着。
路凡也看过去,眼神炯炯。
他其实知道卫旷的身份,对方早就对他坦白了。
卫旷的儿子,还是少年,那不就是王羲之嘛!
这位历史名人,今日终于能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