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人疏散开,法医也进行了尸检。
“陆总,这就是画展中今天陷害陆太太的人,已确认死亡。”
那位女孩的父亲看了眼陆祈臣和姜笙,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很真诚的鞠了一躬,原本不太直的背,在这一刻显得更加佝偻。
她一把扶起来。
“孩子,不知我女儿对你做了什么,她给你造成了什么损失吗?我们老两口会竭尽所能的赔偿,希望你原谅她。”
他又深深鞠了一躬,被陆祈臣制止了。
“她没有对我造成任何损失,而且,我看你女儿脖子后面什么也没有,警方可能调查错方向了,不是你女儿。”
她的声音很低,即使远离人群,她也没有很大声,毕竟她在明敌在暗。
老人眼底一片死寂终于在这一瞬间出现了裂痕。
他们老两口匆匆从老家赶来,只是接到警方通知他们女儿跳江了,让他们来认尸体,到了这里,警方又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参与了今天的画展盗窃案。
他们不懂这个画展到底是怎样的,也不知会造成多少损失,但是他们会尽力去帮女儿赎罪。
但现在却告诉他,和他女儿没有关系,那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跳江了?
他的女儿明明还那么年轻,刚刚毕业,大好世界都还没看一看,她明明一直在吃药控制的,怎么会?
这一刻,他终于绷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两个老人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孤寂。
这时,打了几个很响的雷,大雨紧接着倒下来。
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衫。
他们按照流程把女儿身体带回去,姜笙看着这一幕,心莫名被刺痛了一下。
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她浑浑噩噩的回了家,躺进浴缸里,全是两位老人抱着女孩的画面,他们已经没有泪了,只有麻木的表情。
她慢慢沉下水,水里咕噜咕噜冒了几个泡,在她极限的时候坐了起来。
为什么越来越觉得看不到希望了?
姜修远到底在瞒着什么事?
还有是谁在背后一直推波助澜各种事情?
……
酒店内。
“废物,你在鹿城丢的是我们叶家人的脸知不知道?”
叶芊芊一脚踹倒了跪在地上的叶韵宁。
她趴在地上,死死抓着手下的地毯。
片刻,她重新跪直身子,声音清冷,“不如姐姐今天丢脸丢的大,被人怼了一次又一次。”
“你敢顶撞我?我看你找死,还真以为自己是叶家大小姐了?我看你应该和你死去的那个妈去做伴,省的在这碍我的眼。”
她给保镖使了个眼色,把叶韵宁丢进浴室,她拿出花洒,开出凉水对着她的脸一直浇。
感觉不够解气,提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按进浴缸里,每次都看叶韵宁痛苦的挣扎。
直到她累了,把人往地上一丢,“我只是来告诉你,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肖想,不过,这次嘛,我是来帮你的,让你如愿嫁给萧谨行。”
……
警方办事效率很高,隔天就查到了那个女孩的同事。
她才是视频里冒充姜笙的女人。
“陆总,陆太太,事情就是这样,她们部门聚餐,她和昨天那个女孩打赌,谁输了就要穿那套衣服去上班,而且,她们发生过争吵,据同事反映,也是因为个人恩怨,那个女孩本就有抑郁症,可能受刺激,才一时想不开跳了江。”
“但她这个同事嘴很严,没有查到她和任何其他可疑人员联系,也没有任何金钱交易,但不排除当面交易。”
“她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做的,只是嫉妒陆太太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而已,一时鬼迷心窍想毁了陆太太。”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这件事查到这里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你还在担心昨天的那对夫妻?”
姜笙失神之际,陆祈臣的话把她拉回现实。
他眉宇间都透着柔和,声音很轻,镜片在阳光照射下,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斑驳的光影,显得他非常温柔。
她拉开一些距离,“嗯,毕竟也算是一个受害者,她既然身上穿着那套礼服,就代表着这个局里有她。”
是因为她,那个女孩才没了。
陆祈臣看出她的自责,轻声安慰她,“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人各有命,活在世上的人才要更加珍惜,我会把那两位老人余生安排妥当,别担心了。”
她蓦地抬起头,和他对视。
“陆祈臣,还有两天了,你会准时到的吧?”
她真的好累,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想找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住一辈子,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她真的很想去缓解一下心情。
男人脸上的柔情渐渐淡去,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半晌,他说:“明天晚上的飞机,这次公司真的有特别重要的项目需要我去做。”
姜笙:“……”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干脆。
但是她也没有继续逼他,“行,我等你回来,三十天有效期别错过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找到了那对夫妻,他们暂时蜗居在一个几平米的小出租屋里,周围破旧不堪。
两位老人大概五十多岁,仅一夜之间,感觉又苍老了许多。
姜笙的到来,让两位老人紧绷的情绪瞬间瓦解。
原本默默无言的两人,此刻可能急需找个毫不认识的人来倾诉。
女孩的母亲抱着她痛哭,口中还讲着那个女孩的经历。
“孩子,你知道吗?我闺女特别懂事听话,不知道怎么了,她就得了这个叫什么的病,对,抑郁症,我们老家哪有这个病啊,根本不懂,后来发现她越来越不对劲,带她去检查,医生说是抑郁症。”
“大夫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抑郁症的病情介绍,我们才知道世界上原来是有这个病的,一开始她拒绝吃药缓解,她也不喜欢和我们待在一起,她整天待在酒店里,但是她自杀啊。”
“她拿着刀片划向她手腕的时候就没考虑到我和这个老头子的死活,我们两个只有她一个孩子,所有的寄托都在她身上啊,我们拼了命的去帮她走出来。”
女孩母亲哽咽的快要说不出话来,拼命摇着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