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走后,蒋大海才打量起这座房子。其实说起房子,他觉得或许用教堂来称呼更加合适。
走到屋外,一阵风吹过,蒋大海眯起眼睛看向古树。
“老朋友,你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了吗?”
“并没有,罪人去哪了?”
“去参加葬礼了,每天他都要出去几次,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可没有担心,恐怕参加葬礼是假,获取灵魂才是真的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的。不过我很好奇,那些邪教杀了罪人的家人,罪人为什么还会甘心给他们卖命呢。”
“老朋友,你有丰富的想象力,但是其实一开始你就想错了。”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又不会把实情告诉我。”
“是的,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不如想想,他为什么叫罪人,罪人又该受到什么什么待遇。”
蒋大海一愣,罪人不就是个名字吗?难道还能是称号不成?至于该受到什么待遇。一个人犯罪了,自然应该受到惩罚。可是看罪人的样子并没有被拘禁起来,而是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着。
“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并不能告诉你。”
“莫非罪人的家人是你杀死的?”
“这世界上每个人的死亡都与我有关不是吗?”古树的一句话,相当于是变相承认了蒋大海。“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是和葫芦一个阵营的,也不会干出些在你看来的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蒋大海眼睛微眯,思考着古树的话语的真实性。蒋小鱼根本就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蒋大海只能在心里呼喊起了葫芦。
“葫芦,在不在?”
“干嘛?”
随着他的呼喊,不耐烦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我找到行催了,你快来把她带走吧!”
既然说不通,蒋大海就觉得发挥老六的本质,让葫芦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哪有那么简单。”
“可是我们带走镜爷的时候就这么简单啊。”
“那是因为我把镜子打服了,想要带走星粹,需要对方心甘情愿。”
“那你不能把这棵树也打服吗?”
“不行的,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比较有节操,就算我打她一顿也不会跟我们走的。”
“......”
原来镜子是一个没有节操的星粹啊...
“你就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了,早点帮她解决问题,他自然会跟你回来的。”
“关键是她有什么问题啊,再说了,星粹都办不了的事情,你觉得我能吗?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你能的,放心吧。”
出乎蒋大海的意料,面对自己的自嘲,葫芦居然破天荒的对他鼓舞了两句,然后就没在说话。蒋大海有些无奈,只能继续问道:“葫芦,树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是不是真的?没事能不能不要吵我。”
“就是她说不会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葫芦这次没有回话,而是直接出现在蒋大海的面前。她和蒋小鱼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向古树。古树晃了晃树枝,似乎是在欢迎葫芦的到来。
一葫一树就那么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蒋大海察觉到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然后才听到古树的声音传来:“他回来了。”
回过头,正是罪人。只见他现在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手中小心翼翼拿着一片叶子,他应该是看不到葫芦,将手中的树叶拿起,眼中闪过纠结的神色。不过这种纠结没有持续多久,就见他直接将树叶一分为二,一片递给了蒋大海,另一片则是递给了蒋小鱼。
“现在你信了吧,罪人并不是坏人,你对这个世界的误解太深了。”
蒋大海迟疑的将树叶接了过来,虽然被分成两份,但并不影响树叶的价值,他可是亲眼见过杨高林在濒死的状态下被树叶救了回来。
“送我的?”
罪人点了点头:“可以吃的,对身体很有帮助,你太弱了。”
就在这时,古树晃动,三片树叶从树冠上飘落到了三人手中。见到这一幕,罪人欣喜若狂,直接将手中的树叶送入嘴里。
蒋大海确实在罪人不理解的目光中将树叶收好,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罪人,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朋友,我非常愿意。”
经历了刚刚的一幕,罪人坚信蒋大海是特殊的,或许真的能和古树一样成为自己永远的朋友,所以对于他的邀请也是很乐意的接受了。
“我知道你或许是个好人,但是你不应该为那些邪教卖命。”
“邪教?朋友,我真的不理解你说的邪教是什么意思。”
“罪人,你的家人就是邪教害死的。”蒋大海指了指古树,“而现在,他也在收割那些村民的灵魂。如果没有邪教,也许那些村民不只能活200岁。”
蒋大海说到那些村民不止能200岁的时候,罪人的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就又失落的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你说的邪教是什么,但是如果是他们将村民们杀死的话,那实在是太好了。”
“太好了?”
蒋大海瞳孔紧缩,看到罪人依然保持着刚刚失落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其实罪人真的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以看到人们的死亡为乐?
“是的,能够死亡真的是太好了。”罪人说着,脸上挂起憧憬,“生命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拥抱死亡吗?”
蒋大海和下意识的和罪人拉开了距离:“那这么说,你对你亲人的死亡也是抱着这个态度?”
“亲人吗?应该是吧,太久远了,我记不很清。”
难怪从一开始就说不通,看来是自己的方向找错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清秀且人畜无害的家伙,其实心里住着一个恶魔!
就在蒋大海想着要不要改变方针,直接让蒋小鱼将他拿下的时候,罪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散发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朋友,你知道吗?活着,真的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