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没有!”
陆屹辰勾了勾嘴角,”你说我偷了你的介绍信和车票,请问你的全名是什么?隶属于哪个公社,什么街道,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办什么事?”
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后,男人彻底傻眼了,他哪里知道啊,他只是想坐免费的火车出去溜达一圈,怎么就遇到一个这么较真的主,不是说出门在外都不敢惹事嘛,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民警赞许的点了点头,“既然说不出来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可是那男人真的跟脑袋缺根筋似的,“你们怎么不问他?怎知他不是假冒我的身份!”
陆屹辰无奈再次将自己的介绍信拿了出来,递到乘务员和乘警的面前,还有南岛军区发来的电报。
民警同志看到那封电报后,下意识的站直身体,和他握了个手,“军人同志辛苦了,请好好休息!”
说着就拉着胖男人走了。
胖男人吱哇乱叫,却没人再理会他。
谁知男人前脚刚被带走,还没等杨柳整理床铺,又来个老婆子,直接盘腿坐在床上。
“小姑娘,我是上铺的,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上不去,咱俩换换!”
杨柳白了她一眼,“请你让开!”
老太太稳若老狗,根本不动地方。
“我是孕妇,若是磕了碰了随时可能一尸两命,你赔得起吗?”杨柳不想多费唇舌,随便编了个理由。
老太太审视的看了她半晌,“姑娘,恐怕你不知道老婆子我原来是做什么的吧,怀孕?恐怕你还是处子之身吧!”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陆屹辰。
陆屹辰被她看的涨红了脸,就连陆母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杨柳嗤笑一声,“建国以后都不许成精了,怎么还有人自以为是火眼金睛呢?”
老太太看刚才两人的表情就知道猜对了,“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总之这下铺我要定了!”
陆屹辰冷笑出声,“当你这车厢是你们家的?你说要定了就要定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你是不是要去南岛?是不是那的兵?我儿子也在南岛当兵,还是个团长,你若是把这座让给我,我还能在他面前给你美言两句,若是不让给我的,哼哼……”
杨柳听她说完也笑了,“没看出来啊,还是个军人家属,敢不敢告诉我你儿子姓甚名谁,在哪个团?回头我就去政委那检举他,说他的家属扯他的名头欺压百姓。”
老太太听了杨柳的话竟然有点熊了,他儿子跟她说过,今年有可能再往上提一提,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行将差错。
可是她转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政委那是想见就能见的吗,还去政委那举报她儿子,能得他,越级举报,他也配。
“呸,小贱蹄子,不要脸的玩意,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去政委那举报,你去啊,我儿子是第三旅9团的团长,张正义,你可记好了,到时候别举报错了!”
陆屹辰眯着眼眸,他记住这个名字了,一定会找他那个便宜爹好好告上一状的,敢欺负他媳妇,能得他。
杨柳笑靥如花,“这名字也太响亮了,正义正义,也不知正哪儿门子义!”
老太太本来还洋洋得意的听杨柳夸奖自家儿子,谁知她竟话锋一转。
“你丫的……”说着就要拿鞋底子往杨柳身上招呼。
陆屹辰眼疾手快,一把掐着老太太的手腕,将她手里的鞋甩了出去。
“差不多得了,赶紧下去,别让我亲自动手!”
老太太有种错觉,觉得她的手脖子要被陆屹辰掐断了,还是粉碎性的那种。
“你把手放开!”
陆屹辰睨着她,似乎在说你不下来我就不放。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老太太终于熊了,从床铺上蹭了下来。
陆屹辰从包袱里拿出一条崭新的床单,给杨柳换上,然后又把自己的被子抱下来换上干净的被罩,枕头也给她换了一个,这才柔声说:“媳妇,你赶紧躺着休息一会儿!”
哪里还有一点残暴模样。
杨柳眉眼弯弯,甜甜的说了句:“谢谢!”还用软弱无骨的小手捏了捏他厚实的手掌。
陆屹辰顿觉一束电流在体内乱窜,他的心如小鹿乱撞般砰砰砰跳个不停,耳尖也染上了一圈红润。
杨柳故意贴近他,“怎么了?发烧了?”
陆屹辰咬牙切齿,“你个小妖精,以后有你好看!”
杨柳见撩的差不多了,赶紧后退一步,坐在自己的床上,脱了鞋趴进被窝里,被子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花香,是她新换的洗衣液的味道。
借着被子的遮掩,她又贴了两个暖宝宝在身上,这样晚上睡觉就不会冷了。
陆屹辰见她终于安稳了下来,这才爬到中铺,还不忘叮嘱她睡觉老实一点,别翻下去。
杨柳白了他一眼,扭头笑嘻嘻的跟陆母说,“妈,你发现没,自从结婚以后,屹辰向老妈子似的,啰嗦得很。”
陆母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让人不省心。”
“嘻嘻!哪有!”
三口人其乐融融,躺在上铺的张老太太却一脸狰狞,等她到南岛的,一定让自家儿子给他好看,对,也不能让儿子给他们分大房子,就分个小单间吧,然后家属的工作也不能给安排,就让她们一家三口一个月拿着6块钱生活……
杨柳她们可不知道住在上面的张老太太一个晚上就脑补了这么多。
晚上几个人睡的都不好,一夜车厢里都没消停,上车的,下车的,还有孩子的哭闹声,菜市场都没这热闹。
杨柳揉着怦怦跳的太阳穴,心中惆怅,还有四天,该怎么熬啊!
“杨柳!”一道声音传来,拉回杨柳的思绪。
待她看清对方脸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
女孩很热情,挽上杨柳的手臂就说了起来,差点从穿开裆裤说起。
杨柳满头黑线,忍不住打断她,“韩蕊,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