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等她吃了晚饭才走，她这些天和本院的一个师弟来了电，晚上要去约会。
晚上无聊，她自己坐轮椅到八楼产科，一边和值班的师姐聊天，一边帮许宁补写病程。
职业病，没救了！
程牧野打电话时，桑田正在电脑前奋笔疾书。
“下班没？”程牧野一贯的口气，霸道。
“没有，夜班。”桑田想也没想。
几天没见，桑田又恢复防备。
“我半小时到医院，你在老地方等。”程牧野没有商量的语气。
“......”
桑田看一眼手机时间，22:30，大老板没有时间观念吗？
程牧野刚下飞机，想小姑娘想的紧，让司机直接从机场开过来，他想抱一抱小姑娘。
但看到小姑娘穿着病号服，坐着轮椅在医院门口的老位置等他，好心情立刻沉了下去。
程牧野推门下车，两步走到她跟前，沉着声音，“你怎么每次都有惊喜！”
桑田扣着手指甲：“还是上次那个有精神病的孕妇，以为我把她孩子弄没了，一时情绪上头，把我推下楼梯。”
程牧野仔细打量她，“除了脚，还伤到哪儿？”
桑田晃晃两个胳膊，“有些擦伤，不要紧，涂了药。”
然后又指指胸口，“她用头撞的，胸口也有点疼。”
桑田穿着宽松的t恤衫，前胸鼓鼓囊囊的，程牧野拉开她的上衣领子看，见她里面绑着固定带，血液立刻上头。
“你都快上天了，还在这儿坚守岗位呢？想当劳模？你一规培生，再努力也评不上吧。”
“挂了消炎针，吃了止疼药，该处理的伤都处理好了，接下来就是静养，我在病床上躺着无聊，找点事干时间过的快。”桑田讪讪的笑，“抱歉哈，最近几个月都不宜运动。”
程牧野脸彻底黑了。
他叉着腰，在路边点燃一根烟。
看到桑田把轮椅往边上撤，又扔在地上踩灭，踢进雨水井。
“你给许宁打电话请假，让她自己来上夜班，你现在跟我走。”
“不不不......”桑田本能的拒绝，“我没有上夜班，我明天就出院了......，明天回宿舍躺着静养......”
桑田不知道怎么圆电话里的谎，有的语无伦次，又不打自招。
“没得商量！”
程牧野一把将桑田从轮椅里抱出来，司机极有眼力见的下车，拉开后座车门。
程牧野将她塞进后座，桑田适时的轻呼：“啊呀，疼。”
程牧野立刻放慢动作，“知道疼，还到处跑。”
桑田吐吐舌头，不是你让我下楼的吗？
一小时后，程牧野照先前的姿势把她从车里抱出来，等电梯时，桑田扣扣他的后背，“我右脚没事，可以单脚站一会儿。”
程牧野沉着脸，只看着跳动的电梯数字，不说话，算是回应她。
桑田骨架细，肉实称，看着瘦，实际上165的个子，这两年体重没有下过三位数。
进到屋里，桑田看见程牧野的衬衫上浸了不少汗。
抱她要顾着她的脚，还要不碰着她的前胸，路程不长，但很费劲。
程牧野把她安置在就近的椅子上，打开屋里的灯，司机老杨拎着一个灰色行李箱进来。
“程总，需要用餐吗？我去附近买点？”老杨是程岚配给他的司机，跟着程岚多年，非常善于识人观物。
“你饿不饿？”程牧野问桑田。
“不饿不饿，我晚饭吃的很饱。”桑田连连摆手，岂止饱，她这两天人躺在病床上，嘴几乎没停过，一直被投喂，胃都吃撑了。
“不用了，杨叔，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不用车，您去村子里给老爷子送物资吧。”程牧野吩咐老杨。
“好，有事打电话。”
老杨走后，程牧野打电话给助理，让连夜送些女人衣物和生活用品过来。
桑田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小声提醒她：“太晚啦！”
程牧野随即改让助理明早送。
“不要圣母心！”
程牧野挂了电话，将桑田从椅子上抱起来往屋里走。
这个房子桑田来过两次，每次都没来得及开灯，就被程牧野欺负的昏天暗地，第二天早上再匆匆离开，从没有见过房间的全貌。
桑田趴在程牧野的肩头，环视一圈，房子很大，跟网上看到的的装修样板间一样，漂亮奢华，但毫无居住痕迹。
茶几餐桌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个物件，巨大的展示柜里空空如也，巨幅鱼缸里连水都没有。
“你平时不住这里吗？”
程牧野抱着她走进主卧，将她放在床位凳上。
“偶尔来住。”
桑田想问是不是都住别的女人那里，顿了一秒，吞进肚子里。
程牧野从衣帽间找出一套自己的t恤短裤，比划给桑田看：“这么晚不一定买得到衣服，你先穿我的，这种短袖短裤你穿正好，裤子上有抽绳，大了你系紧一点。换下来的衣服直接扔进洗衣机，洗完自动烘干，明天你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桑田盯着他看，很不可思议的眼神。明明是一个黑脸大老板，这会儿怎么跟絮叨的大妈一样。
程牧野继续说：“卫生间有新毛巾，新牙刷牙膏也都有，你快去洗澡，弄完在床上老实躺着吧。”
程牧野把衣服送进卫生间，桑田在后面单脚跳，跟进卫生间。
他放好衣服，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桑田：“你自己没法洗澡吧，我给你洗？”
桑田翻白眼：“不如您把我送回医院吧。”
程牧野：“你浑身上下没几个好地方，我还要当人的。”
桑田瞪着他：“我不洗澡，裹成这样了，洗哪门子澡。”
程牧野没趣的退出去，关门时不忘说一句：“够不着，你叫我，随时为你效力。”
“不用啦！”
前两天在医院，精神病女人的婆婆照顾她很细心，每天早晚给她擦身体，今天下午还给她仔细洗了头，她身上一直很清爽。
桑田用湿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再刷牙洗脸，十分钟不到，完事。
程牧野在主卧阳台抽烟，两根烟没抽完，看见桑田便从卫生巾跳出来，他的衣裤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咋一看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他不禁好笑，“你是不是洗的太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