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元岿然不动的盯着她:“你该庆幸她没事,否则,你还有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陈姨枯瘦的两只手紧抓着,干涸的眼珠像是要从眼窝里掉出来一般:“大少爷难道忘记了你父亲的仇,忘了她是谁的女儿?你现在要帮她出头,要为了她来对付我,叫你九泉之下的父母知道,该多寒心!”
时仲元不以为意的扬了扬唇角:“你也不用拿我的父母跟我说事。我时仲元从记事时起就姓时,无论时洪城是不是我父亲,这个家跟我有没有关系,无所谓,这个姓我要了。至于我的亲生父母,我感激他们给我了性命,可我的人生,我将要走的路,跟他们无关。当然,跟你更没关系。”
看到陈姨恼怒、不甘、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枯瘦的身形开始发抖,时仲元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而令他满意的事情,嘴角的笑纹扩大。
从嗓音里溢出两声愉悦的笑声来,他越过陈姨就要往外走。
陈姨极快的转身,跟枯树枝一般的手指紧紧抓住时仲元的胳膊,嗓子发紧发急的急速问道:“你有别的计划!你有别的报复的计划是不是?你不会放弃你父母的仇不报的!他们死得多惨,你怎么可能忘!”
时仲元眸底的深色一下翻涌上来,他厌恶恼恨的反扣住陈姨枯瘦的手腕,用力往下一压,只听到“咔哒”一声脆响。陈姨满是皱纹的脸紧攒成一团,像是被谁丢弃的抹布一般。
“一直都是你在想要着报仇,我从没说过我要报复谁。即便我想,我所做的,也是在替我自己讨回公道,而不是为你口中的,我的父母。我时仲元,绝不是你以为能掌控在手掌心里把弄的玩偶。你会有今天的结果,是因你违背我的命令擅作主张。看在你替我整垮了时家,逼疯了时洪城的份上,我放你一条生路,再有下次,别说一只手,我要你的命。”
他说着,将她那软骨绵一样的手腕丢了开去,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许靖和另外两个黑衣制服的男人极快进来,将痛得几近瘫软的妇人拎起,就要带走。
却见那陈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爬起来,冲过去,掐住时仲元的脖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有今天,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在医院把你换回来,要不是我在老太太的水里下药,要不是我故意泄露时家的内幕阴祝之敏他们上钩,你怎么会有今天?你要杀我,你要我的命?我现在就带着你去见你的父母!”
她嘶哑着嗓音怒喊着,要拽着时仲元从那楼梯上摔下去。
许靖忙要上前来阻止。
时仲元被她掐着喉咙,扯到楼梯边上。进退不得。他面目阴冷至极,危急之下,反手将她从后整个提划过肩,一气丢了出去。
就见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半空中画了个圈,破布一般摔落在二层楼的楼梯底下,一时鲜血氤染,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