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微挣扎了一下,却被梁颜更用力的压在床沿边上。
她狰狞着面孔,眼里写满上位者的骄傲。
她道:“听好了,趁早离开,否则,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咱俩可没血缘关系,所以,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撒手,梁微被她撇得整个人摔倒回去。后脑勺撞得麻木,全身力气都在这一瞬间被抽光了似的。
“你要是不信,尽管去跟任何人求证。很快,阿元就会宣布和你的婚姻作废。紧接着,他会跟你离婚。路,就留到这里,是往前走,还是在原地等死。”
病房门被甩手关上,梁微耳中“嗡嗡嗡”的,人像是被丢入一潭冷水之中,冰凉,失重般,抓不住一个支点。
司徒烟见到门开,立即冲了进来。看到梁微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在病床上不停的大口大口喘息着,心急如焚,忙转身就要去喊医生护士过来。手腕忽被一道力量抓住,那指节瘦削像是藤蔓,牢牢缠握住她的手腕。
便见到梁微苍白至极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她摇着头,极力想要说出两个字。却气息不稳。
司徒烟低头凑过去听,才听到她反反复复只说两个字“别去”。
“可是,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
可梁微抓着她的手那样紧,满脸苍白惊惶的样子,那样恳求的望着她。司徒烟心中再急再痛,也只能含泪点头道:“好好,我不去,我不去,你别着急。”
说罢,又道:“你不让我去找医生护士,总让我倒水给你,把药吃了。要是真有什么万一,你让我怎么跟时总交代?”
听到“时总”这两个字,梁微跟一下子断了气的鱼似的,忽一长口气从胸中吐出来,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司徒烟急得快要哭出来,接连喊了好几声微微,却只听到对方持续不断的微弱的喘息。
她转过身去,倒了水,扶着病床上的人起来,将药吃了,一边偷偷抹眼泪。
梁微吃了药,情况渐渐的平息下来,司徒烟替她盖好被子,道:“我去洗手间一趟,你有什么事喊我。”
便赶紧进了洗手间,将要打电话给时仲元。
可是一想到刚才的梁颜,还有之前她跟时仲元的对话,司徒烟将要拨出那个号码,最终又一个一个的消除掉了。
她抹了下不断往下掉的眼泪。转而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而在洗手间外面,梁微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来。
两眼呆呆的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梁微觉得自己的生息在一点一点流失。她一只手覆在那有些疼的腹部,声音低微却坚定的开口:“我想清楚了,你带我走。”
司徒烟挂断电话,转出来,看到梁微已闭上眼睡着了。
司徒烟坐在一边,看了她好一会儿,伸手抚了抚梁微脸颊旁的乱发,低声道:“微微,你原谅我,我不想我唯一的朋友死在医院里。”
梁微侧首躺着,在司徒烟所看不到的地方,眼睫簌簌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