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城城门口。
偌大的翁城里!
这里,本该是敌军攻破第一道城门后,进入这里被围困的位置。
可如今,这里不仅成功围困了人,还围困的格外的多。
足足几万人,都挤这里面来了。
场面一度混乱。
可能这么说,还体现不出这一方翁城里有多挤。
那就这么说吧,一个人放屁,得起码二十个人都闻得到。
别说是这群士兵了,就连翁城城墙上,观看情况的周山周指挥使,都懵了。
他没想到,这同州城的城门口翁城有一天居然会围困这么多士兵啊。
密密麻麻的下面全是人,看的他头皮发麻,于是赶紧去城门楼上,对正在看着城外朱雄英的陈知州说:
“陈大人,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陈知州冷笑:“这些明军不是都跑进翁城了?围困在里面正好厮杀,有什么坏消息?”
周指挥使:“是,都进去了翁城了。但翁城就那么大,挤成一团了都,里面没有一个能动手打了……”
陈知州一愣:“什么意思?挤的没法打?”
“对啊陈大人,这可咋办?”周指挥使头大。
陈知州不信:“怎么可能有那么挤?我不信!”
接着他就去,往翁城底下一看,顿时只觉头皮发麻,急忙后退两步:
“这……这是搞什么?”
他这辈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好吧,翁城里人挤人确实没见过。
这下陈知州明白了为什么朱雄英下令,所有士兵拼命往里面挤了。
合着这是要所有人挤在翁城里,打都没法打呀?
“不好……这样挤着没法打,他就有机会劝降……”
果不其然,城门外的朱雄英看着城门里那翁城里人挤人没法打,就笑了。
这些士兵和百姓,他们并不是真的想造反,他们只是被秦王府压迫的太可怜,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朱雄英不想杀他们。
这也是朱元璋的意思,否则没必要派一个太孙过来。
真要是只想着坚决叛乱,朱元璋大可让蓝玉、傅友德他们带领大军过来,直接把同州城和周边几个县城造反的军士百姓全部屠杀。
但这么做,朝廷名声置于何地?他朱元璋名声置于何地?
朱元璋对贪官污吏能痛下杀手,但是对军士百姓,他并不暴戾!
所以,朱雄英来了。
朱元璋告诉他,造反的官员、将领们,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得死。
但底层百姓、军士们,并无大错!
所以,朱雄英随机应变,造成了双方来不及打,就挤在翁城的一幕。
城门口的明军,还在往里面挤。
挤不进去,也能让里面更挤。
挤进去了,翁城后面的第二道城门开了,那就更等于攻下城了。
而在这样的僵持下,朱雄英现在马车仪驾上,大声开口:
“城内军民们听着,孤,乃大明皇长孙,当今太孙,朱雄英。奉皇帝命令,亲临西安府,杀毒妇邓氏,诛王府恶僚。
孤知,尔等军民,受王府欺压,无奈而反。而今,秦王圈禁应天,邓氏被孤诛杀,王府恶僚肃清。
请城内军民,不可再行极端。孤可给众人机会,若放下兵器,恕尔等无罪!”
城内,所有听到声音的军民,都愣住了。
太孙亲至,杀了邓氏,圈禁秦王,肃清王府?
翁城里,那些士兵也都呆住了。
而外面,朱雄英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说的情感深切,表示秦王府如此混账,朝廷委实不知。
还说自己在应天府皇宫文华殿,重惩秦王,如何套路秦王等等。
反叛军民们,听得颇为解气。
朱雄英就在外面劝,里面的明军也劝反叛军。
其中一个大汉开口:
“太孙殿下所言非虚,他还是亲手杀的那秦王府的恶妇邓氏,手起刀落,我等看得无比动容!”
“对,我也看到了,你们要相信太孙殿下。他不惜背上杀皇婶的名声,也为西安府军民,讨了公道……”
“还有王府那些鹰犬之辈,也都被太孙殿下下令杀了……”
“对,我当时就是刽子手……”
……
翁城里,明军这边纷纷给朱雄英作证,听得那些反叛军面色激动。
其中,那最激动的一名满脸胡子的大汉更是大手一挥:
“同州城的兄弟们,咱们本来就是大明的军士,如今为何非要自相残杀?听太孙殿下的,放下武器,咱们还是大明好男儿!”
反叛军和明军们此刻挤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们都面面相觑。
那大胡子大汉情绪激动:
“你们难道还不信?若是殿下真要杀你们,就不会只是带领区区两万人,太孙殿下更不至于亲自来一趟了,兄弟们,放下武器吧……”
在这大汉的前面,一个反叛军抹了一把脸,咳嗽一声说:
“哥们儿,太孙说的我们也听进去了,你就别说了吧……”
大胡子眼睛一瞪:
“咋滴,我劝你,你还不乐意听了?”
那反叛军偏了偏头,说:
“不是,道理我都懂,关键你那唾沫星子太多了,喷的我满脸都是啊……”
“哈哈哈哈……”
现场瞬间哄然大笑。
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你那唾沫星子算什么?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后面是哪位猛男?能不能把你那小兄弟收一收?我也是男的呀,鸡动什么?”
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嘿嘿响起:
“不好意思,我……我有龙阳之癖……”
现场瞬间安静,紧接着所有人都意识到。
一群大老爷们儿,这么紧紧贴着,太恶心啦……
顿时一群反叛军不断的丢下兵器,纷纷开口:
“不打啦,投降了,错了,快别挤了……”
“是谁的手在乱摸?忒恶心……”
“哎呀……快散开,有变态……”
“太可怕了……”
……
城门口的明军,不往里面挤了,纷纷后退,让挤在翁城里的人都可以出来。
这一幕让城门楼上的陈知州和周指挥使,脸色惨白。
还是那句话,这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他么这场面,真没见过。
紧接着他们就回过神来,手底下的军士们,投降了?
他们不仅投降了,还跟着明君一起出城往太孙队伍里去。
关键一点也看不出是投降军,一路上跟明军有说有笑的。
周指挥使咬牙:
“这是搞什么啊?太儿戏了吧?”
陈知州却捂着额头:
“现在不是儿戏不儿戏的问题……军民们都不会获罪,你我,该如何是好?岂不是必死无疑?”
周指挥使一愣:“对啊,我们该怎么办?”
陈知州:“你我是反叛军头目,必死无疑……”
周指挥使低下头,良久,忽然抬头阴冷一笑:
“或许,你死,我就能活!”
陈知州一愣,下一刻,周指挥使一剑劈出,陈知州眼睛一瞪,捂着脖子倒下。
周指挥使嘿嘿冷笑,随即一把抓起陈知州的尸体,冲着下方朱雄英大喊:
“太孙殿下,臣已斩杀反叛军头目陈大勇……”
下方,朱雄英哼了一声: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