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带队调查太子妃遇刺一案,朱雄英则是去了朱元璋那儿。
武英殿。
朱元璋坐着说:
“你这家伙啊,你这是要把詹徽给……逼死?”
朱雄英点头:“他该死,怎么说是我逼他?这个人,能力或许是有。
可惜他太爱搞事情,父亲在时,他就经常挑父亲的刺儿,搞的爷爷和父亲时常闹矛盾。”
朱元璋低头,也是回忆起往事,心中不适,就叹了口气:
“咱……咱以前独断专行惯了,你父亲和咱,政见时有不同。咱心狠,他心善。
这詹徽知道投其所好,所以他做什么,都是顺咱的心。你爹看不过眼就要管,咱就认为詹徽是对的……”
朱雄英沉默,良久才说:
“爷爷已经做的够好了,纵观历史,太子和皇帝,哪有不产生分歧的?父子相疑更是常事。
爷爷和爹,只是偶尔政见不合,慢慢小矛盾。纵然有詹徽这种挑拨离间的从中作梗,也不会影响你们父子感情!”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就撇清了朱元璋给朱标的心理精神压力,又赞扬了一波他们父子的感情。
同时,还提了一下詹徽这人故意挑拨皇帝和太子的关系。
效果很好,朱元璋立马就生气了,说:
“这个詹徽,也是咱太宠他,是过分了些。以前挑你父亲毛病,现在针对你。
你父亲敬他,宽厚以待。你倒是不同,手段更硬,点亏不吃。你要收拾他,那就收拾他!”
朱雄英笑了:“既是爷爷宠臣,孙儿杀他,爷爷不心疼?”
“宠臣?”朱元璋冷笑:
“好时是宠臣,不好时该杀也得杀。再说了,大孙要杀,咱拦得住?”
朱雄英这点想不通,疑惑:
“为什么孙儿做任何决定,爷爷都支持?说什么拦不住,爷爷要拦,也还是拦得住!”
朱元璋摇头:“拦不住,爷爷没几年好活了,这天下得是你的。
现在不让你干什么,等过几年爷爷走了,你当了皇帝,还不是该干还干?
若是有事儿,爷爷不让你做。可你做了皇帝又做了这事儿,岂不是显得是你推翻了咱?
倒不如,咱一开始就支持你,咱们爷孙一致,不好吗?”
朱雄英恍然,这老朱境界是高,这一点,许多皇帝就一定没这么通透。
也可能是朱元璋老年丧子,培养了大半辈子的继承人突然没了,打乱了他的一切计划。
所以现在,出来了个朱雄英,他才有此感悟吧!
只要朱雄英做的不是大错特错的事,就尽量支持。
不支持又能咋滴?朱雄英这皇位,板上钉钉,你不支持,他当了皇帝,他自己这么做。
所以朱雄英也不得不佩服道:
“爷爷通透啊,不过这杀詹徽,想来爷爷也有想法!”
朱元璋却只是沉默,然后才问:
“你打算怎么杀?如果他查不出刺杀吕氏一案,你就以此为由杀他,未免说不过去。
毕竟是老臣,这样杀他,显得你这个年轻的太孙,没有度量,寒了人心。”
朱雄英闻言,嘿嘿一笑说:
“爷爷,孙儿只要詹徽死,我又不会亲手杀他!”
朱元璋一愣:“那谁杀?”
朱雄英早就有了计划,神秘说:
“到时候皇爷爷就知道了,嘿嘿嘿……”
看着朱雄英笑,朱元璋只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自己这个大孙,连自己都有些看不透彻了。
是好事,帝王就要有手段,有心思,深不可测!
从朱元璋那儿出来后,朱雄英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门主也回来了!
他和那几个手底下的刺客,现在的身份都是朱雄英身边的护卫。
所以在宫内行走,自然是没问题。
朱雄英坐下后,才问:
“怎么样?”
门主说:“属下亲自去的,吓唬了吕氏,踹了她一脚,没干别的,全身而退。”
“没留下任何线索吧?都察院和刑部、大理寺,可是要不惜一切疯狂寻找证据的!”
“不会有证据,属下的专业,殿下放心!”门主一脸认真。
朱雄英点头:“确实放心。”
他可以质疑门主及其属下的智商。
但绝不能怀疑他们在刺杀这一块的专业。
那是对他们杀手人格的羞辱!
“你女儿的情况,愈发好了,在东宫吃喝的好,你可以安心了?”
门主跪下:“安心了,那丫头在东宫和两位郡主玩的很好。”
突然他就哭了,说:
“跟着我,她没过上好日子,药吃了不少,身子越来越差。吃不得好的,喝不得好的,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玩耍……
入了东宫,受了殿下诊治,她才…才活出了人的样子。早上我看她,她都蹦蹦跳跳,让我吃糖……”
这动不动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汉子,这脑子不好长的奇丑的汉子,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让朱雄英也感慨动容。
“以后就让她在东宫,孤护她一生无忧!”
门主含泪:“太孙大恩,永世难报。”
“起来吧,好好做事就是了,孤也不会亏待你。”
朱雄英笑了,突然又说:
“不过话说回来,你长这样,怎么生出那么可爱的女儿的?”
门主起身,就不服了:
“俺也长的挺不错啊!”
朱雄英一愣:“你倒是挺自信……”
……
话分两头。
秦王这边可就惨咯!
被人抬回皇家别院时,晋王朱棡、燕王朱棣,都傻了。
朱棣就说了:
“二哥,你不是上殿状告太孙,要个公道?这……这怎么走着去,躺着回来了?”
朱樉一提起这个,两道泪痕无声的滑落。
“别提了……唉,我今天一说话就挨打……一说话就挨打啊……这辈子没挨这么多打……”
于是乎,朱樉就把今天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不得不说,朱樉虽然混账,虽然当初在秦王府,受了邓氏教唆,干了许多混账事。
但自从来了南京,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来的那天开始就挨打,好不容易能下地走了,又给打躺下了。
他哭着说完以后,朱棣就叹了口气说道:
“你还没看懂吗?太孙就是想打你,而且理由一抓一大把,你低调点吧。”
朱棣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也有三哥昨晚打你一拳的因素在,寓意就不好,今天一直挨打。”
朱棡:“????”
朱樉趴着哭:“你别劝我了,心里本来就堵……”
……
同一时间,东京郡王府!
詹徽带着刑部尚书杨靖、大理寺少卿薛嵓,都瞪着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吕氏。
詹徽沉默了很久,才头大的开口:
“您是说,那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您房间里,就踹了您一脚?就走了?没干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