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外,朱樉被拖到一边挨打。
他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
朱棣和朱允炆对视,也是意料之外。
等到朱樉十板子打完,这货屁股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
朱雄英确实心黑,见朱樉的第一眼,知道他在西安府所作所为,就下定决心,就算不能杀他,也得时常找理由收拾他。
这点真没错,现在朱樉动辄就被朱雄英打。
可这也更加坚定了朱樉认为朱棣说的是对的。
老爷子还活着呢,这朱雄英就毫不避讳,动不动都想打死自己。
这要是老爷子死了,朱雄英不得把他们几个生吞活剥?
所以,这十板子得挨,得来找老朱,得以父子之情相逼,让老朱意识到他死了,朱樉等人要完。
他们要给自己谋生路,最好是把朱雄英弄下去!
先前,有唐太宗李世民,废太子李承乾,要立魏王李泰。
可后来一听大臣们提醒,觉得李泰上位,必然会把和他不对付的李承乾全家弄死。
小儿子李治也不能幸免。
所以李世民心一狠,不仅不立李泰,反而把李泰贬为郡王,防止他上位,对兄弟手足下狠手。
李世民这样一个弑兄逼父之人,尚且担心儿子在他死后会被针对伤害。
这朱元璋比李世民更重感情,必然更于心不忍。
只要他们把问题说严重点,唤醒老朱的猜忌,增加他的亲情。
说不得老朱会为了儿孙后代,相仿李世民,也把朱雄英废了。
不得不说,朱棣还是有心机,他就想到了这点,所以叫来朱樉和朱允炆。
朱樉就不说了,朱雄英确实想杀他。
朱允炆也是啊,一直和朱雄英争斗呢。
这三人进了武英殿后,就迎上了老朱那杀人般的眼神。
不怕是不可能的,三人吓得心里哆嗦,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这出戏唱完。
没办法,朱雄英地位太稳了,手段太狠了。他们只能以装可怜的形式,来做挣扎!
于是乎,三人都跪在地上磕头:
“儿臣、孙臣……请父皇、皇爷爷。赐死……”
朱元璋就坐在椅子上,一旁坐着朱雄英。
两人都看着跪着的三人,随即朱元璋才开口:
“你们三个,发什么疯?啊?”
面对老朱的威严,三人纵怕,可朱樉还是硬着头皮说:
“父皇,孩儿自知罪孽深重,无以惩处,当死谢罪。”
朱元璋一拍桌子:“你罪孽深重,咱已经做了惩罚,还以死谢罪做什么?你抽的哪门子风?”
朱樉磕头,忍着屁股的疼,说:
“父皇疼爱儿子,儿子感之深,自知父皇不忍杀我。可……太孙视我,如畜牲。杀我之心,日月可鉴。自我来应天,挨打数不胜数,痛不欲生。
如此也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可若是有一天,父皇万岁之后……孩儿恐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了……”
朱元璋瞪眼:
“屁话,屁话,你胡说什么?你的意思,咱死了,咱大孙就要杀了你?”
一旁朱雄英心想:是的没错!
朱樉:“父皇,太孙找理由都打我,其想杀我之心,是藏不住的。不信,您问他!”
说完,朱樉就怒视朱雄英。
朱雄英撇嘴:“二叔,你……你说这话就是寒我的心啊。第一次打你,是不是我就告诉你,打在叔叔身,痛在侄儿心?”
“你那是花言巧语,虚伪的话!”朱樉咬牙。
他能不记得?那他妈的一口一句叔叔,却让侍卫重点打。
痛在你心?烂的是我屁股啊!
朱雄英叹气,就说:
“二叔怎么就不能理解侄儿一片苦心?正所谓打是情骂是爱,孤打你,骂你,都是想减轻你的罪责,让你赎罪,让你长记性,这是要教你,改正你啊。”
朱樉愣住了,随即眼泪都下来了,说:
“你把我妻子都杀了,你还说你是为我好?”
“行了……”
朱元璋对着朱樉怒喝,就说:
“凭你的所作所为,确实该死。太孙打你怎么了?你还委屈了?你敢委屈?”
朱樉低头,不敢说了。
那老朱一句他确实该死都出来了,那他还能说啥?
然后朱元璋就看向朱棣,皱眉说:
“老四,你也要求死?”
朱雄英也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冷笑。
朱棣咽了口唾沫说:
“儿子也觉得,太孙必杀我,所以倒不如自己先求父皇杀我,以我之死,护佑家人安全!”
朱元璋哼了一声说:“老二说他该死,那是没错。你呢?你又凭什么说,大孙以后也不会放过你?”
朱棣低头,还没开口,朱雄英就先说了:
“四叔当初见我,就乖乖自己领了军棍挨了打,想来就连皇爷爷也很好奇为什么他自愿挨打,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而今四叔又来说,我可能会杀他。那这四叔,必然是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为我所不容吧?四叔,要不就展开说说?”
一旁的朱元璋,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他皱眉,盯着朱棣,眼神迥异,盯得朱棣心里发毛。
他和姚广孝那事儿,哪能说出来?
说出来不得被老朱扒层皮?
老朱还活着,当初太子也好好的。
一个和尚说要送你朱棣一个白帽子,你朱棣不给他定罪,还把他留在身边。
这白帽子是真想戴上啊?
于是乎,他朱棣就紧张的不停的咽唾沫。
朱雄英见状就说:“四叔紧张什么?你和二叔一样,自己有错,倒是过来以自己的错威胁我?
亏我还念及叔侄感情,对你的事半点没有泄露出去,也没有再找过你麻烦。你倒是跑来,逼我来了?”
朱元璋皱眉:“大孙,我倒是一直好奇,老四他上次怎么就自愿被你打了?而你,也一直没说原因。”
朱雄英就看向朱棣:“四叔,要不说说?”
朱棣紧张,说:
“不是因为那个事儿……父皇,太孙,我就直说了。”
他当然不能提那事儿,所以得找个别的理由,于是就说:
“我在北方北平府就藩,北平府上抵挡北方草原,东又钳制高丽等地区,称之为大明国门也不为过。
如此重要之地,在我手上不说,我也确实展示出了一定的军事能力。如此,太孙怎能放心我?恐将来,必杀我……”
他这个说法,也挺合理。
这次来,他是有准备的。
明明是因为有野心当皇帝一事,担心以后被朱雄英收拾。
但他不能说,就只能说自己对朱雄英是个威胁。
朱元璋闻言,也觉得有点道理。
可朱雄英却冷笑一声:
“哦?原来四叔,是因为这个?嗯……那孤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打消四叔的疑虑,让四叔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威胁!”
朱棣抬头:“什么?”
朱雄英靠在椅子上:
“你说,你是坐镇北方,手握兵权,担心我觉得你势大,以后要收拾你?
那这样吧,孤提议,把四叔手上卫所兵马收了,换到岭南去就藩。
这样一来,四叔就不可能对我有威胁,四叔也就可以放心了,是吧?四叔?”
朱棣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