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身后那道不善的注视,江雾吟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选择无视。
毕竟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总会有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存在。
如果每次遇到这样的人都要生气,那她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眼下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找到合适的房子租下来。至于那些捧高踩低的渣滓,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和精力去理会。
于是她开始专心致志地浏览起面前的每一张房源信息单,认真筛选出符合自己需求的房屋。
不得不说,这里的房租真的不便宜。即便是最普通的十五平米的单人房,每月也要支付三十张房票才行。
在南城基地内,人们使用的流通货币并非现金,而是各种各样的票证,包括房票、粮票、糖票等。
这些票证需要根据物资的稀缺程度来进行兑换。比如,一斤杂粮可以换取两张粮票,但一斤白面却能换到五张粮票。
同样的道理,房票也是如此,可以用任何物资来兑换,只是兑换的比例会有所差异而已。
“就这个吧。”
江雾吟指着其中一张房源信息对霍清淮说道,霍清淮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钱茂立马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绿豆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江雾吟手指的那张房源信息单。
当他看清上面写着的房子平米数时,先是诧异地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随后他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眼泪也快要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居然一上来就要租五十平米的房子,你们这两个穷鬼付得起房租吗?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那可是一个月一百张房票啊!”
江雾吟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狂笑不止的男人,心中暗自思忖: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她不禁摇了摇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钱茂,仿佛在看着一个可怜虫。
“滚一边去。”
江雾吟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钱茂。
钱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惊愕地看着江雾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安静温和的女孩竟然如此狂妄自负且毫无素养。
钱茂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但江雾吟已经显得十分不耐烦,眉头紧紧皱起。
“到底做不做生意?如果不做就赶紧滚开!租个房子还要啰啰嗦嗦,还搞什么等级划分,你自己住得起五十平的房子吗??”
钱茂顿时感到一阵刺痛,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他抬起头,以一种四十五度角的姿势望向一旁,努力克制着不让悲伤的泪水流下来。
而此时,何青苗却非常机灵地挤到了他们面前,脸上不再是最初那种冷漠和不屑的神情,而是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笑得格外谄媚。
开玩笑,每成功出租一套房子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提成,而且房子面积越大,提成就越高。有钱送上门,谁会傻到不去赚呢?
也只有像钱茂这样愚蠢的家伙才会在那里唠唠叨叨,否则这个好机会可就轮不到他了。
何青苗心中暗自算计,脸上露出微笑,但就在她即将拉着两人去签署合同时,却被钱茂在关键时刻拦住了。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抢我的订单?”
钱茂粗暴地将低头哈腰的何青苗推到一旁,满脸凶狠的呵斥。
“这里是我姐夫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抢单了?”
说完,钱茂不再理会何青苗,而是满脸堆笑地跟在江雾吟和霍清淮身后,不停地向他们介绍房屋信息,那副谄媚的样子让人觉得既可笑又可恶。
何青苗紧紧地握住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钱茂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她知道钱茂之所以如此嚣张,全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当官的姐夫作为后台。
平日里,他总是依仗着这个关系欺负别人,而今天,就连自己马上就要谈妥的订单也被他抢走了。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但是她也只能心里抱怨咒骂几句,毕竟在这里每个月有保底的十张粮票啊!这可是能够让她一家四口人吃饱饭的重要保障。
如果得罪了钱茂,不仅她自己没有好日子过,就连家人也要跟着一起挨饿受冻。
而且以后想要找到像现在这样轻松的工作恐怕也不容易了。想到这些,何青苗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继续埋头干活儿。
而此时,何青苗脸上精彩如调色盘一般的变化,全都被站在一旁的赵吉看在了眼里。
只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短暂地露出了奸邪的笑容。一个邪恶的计划正在他的脑海里渐渐形成……
如果能成功挑拨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导致何青苗被开除的话,那么她这个月中领的那十张粮票就会平分给自己和钱茂。
虽然他平时也看不惯钱茂,但在粮票面前,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毕竟谁会跟粮票过不去呢?更何况,何青苗才来这里两个月,对于这里的规矩和人情世故还不是很了解,很容易就会上钩,从而得罪钱茂,最终被赶走。
到时候他就能顺利地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粮票了。想着想着,赵吉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之前那几个新员工也是被他这么搞走的,毕竟没有人能想到,他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而他之所以会巴结钱茂,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喜欢钱茂这个人,而是因为他想要借助钱茂的力量,来吞掉一部分粮票而已。
这里的员工只有他们三个人,除了一心想要租出房去的钱茂外,另外两个人都心怀鬼胎,跃跃欲试。
钱茂虽然很傲气,但他却是一个非常害怕姐夫的人。之前有几次他惹了事,被打得很惨,所以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房子租出去,好向姐夫邀功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