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身边已经有了三郎……”
“是吗?”花朝雪冷笑一声,“是她亲生的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余氏常年与蛊毒为伍,早就已经不能生育,此事只有在慕容家当过医者花朝雪知道,就连余氏本人都不知道。
“夫人的靠山是整个齐国公府,况且的这些事情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夫人插过手,夫人只是通过字条跟我联系,平日里根本就是判若两人!”樊姬咬着下唇,“所以,即便是知道是夫人所为,谁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再加上,郎主从刚开始,就一心向着她……”
花朝雪看到已经慢慢想到了那一层,随即又道,“那又如何?我会帮你。”
樊姬一愣,随即冷笑一声,“你?帮我?怕是与夫人一样,要利用我罢了。”
“对,很好!”花朝雪道,“我就是要利用你,利用你除去余氏,做不做都看你。”
樊姬紧握拳头,心中想过了百转千回,赌,她或许从此扬眉吐气,不赌,她与慕容玉书未来的命运都难测,半晌之后,她最终紧咬下唇,“好!我答应!”
浅云居中,清心琴音又再一次响起,慕容玉书浅浅睁开眼皮,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与樊氏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们。
“醒了?”慕容玉楼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得响了起来。
慕容玉书揉了揉眼睛,“二娘,我是在你这儿睡着了吗?”
慕容玉楼颔首,“是啊,许是这些日子你太累了,是故你才坐下,便昏昏欲睡了。”
随即她让翠玉给慕容玉书递上了一杯茶,“快喝一口清醒清醒。”
慕容玉书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后,果然清心明目了许多,她放下杯盏,问道,“长公主殿下收了咱们府上的四娘做了义女,过些日子长公主殿下要在梨园举行宴会,二娘去吗?”
慕容玉楼微微颔首,“长姐已经不在府中,作为家中二娘,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慕容玉书低下头,点了点,“也是,可娘亲说,不让我去。”
“为何?”
慕容玉书道,“娘亲怕我惹是生非,已经禀了母亲,让我待在家中了。”
慕容玉楼嘴角微微翘起,看来这个樊氏对慕容玉书果然是真的疼爱啊!
“人多混杂,不去也好。”慕容玉楼浅笑一声。
转眼,便是十一月二十,长公主认慕容玉瑶做义女的日子。
慕容玉楼坐在梳妆镜前,默默得对着镜中的那双浅茶色的瞳孔发呆。
博文广记的她在某一本书中看到过,瞳孔的颜色是父母传给子女的,若是如此,浅茶色如此特别的颜色,应该有人认识才对,可惜,竟一个人都不认识。
她的母亲白氏,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来自哪里?她又为何天生异瞳?
“娘子,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翠玉走了进来,脸上竟一点笑脸也无。
慕容玉楼看着她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是缺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喝的?竟如此沮丧?”
翠玉却是愤恨一声,“婢子知道,她成为什么翁主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婢子还是觉得不公平!明明在家中装病,竟还能平白捡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慕容玉楼却笑道,“并不是什么便宜捡了就走运的。记住,天上可不会无缘无故给你掉馅饼。”
翠玉嘟了嘟嘴,“是,婢子记下了。”
马车起,慕容玉楼轻轻掀开窗帘,看着外头的世界。
梨园建立在离宫殿之外不过百里的地方,那里种满了梨花而得名,如今羌远族与炎国都有使臣前来,那么凰国也不能寒碜,即便是长公主殿下认一个义女,凰国也要做出一派国宴的派头来。
毕竟是国宴,所以来参加宴会的人相对较多些,除了世家贵女贵妇人们之外,还有些前朝的达官贵人们,是故一眼望去,梨园的门口竟是停满了车架。
翠玉头一次见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竟忘记该如何说话了。
慕容玉楼轻轻按住她的手,“走吧,这种场面,以后多得是。”
才入了席面,慕容玉楼便接受了许多人质疑的目光,有艳羡的,有嫉妒的,有鄙夷的,还有的,眼中竟还有些崇拜感的,慕容玉楼冷冷一笑,今日是她慕容玉瑶的宴会,她慕容玉楼何德何能,竟受如此重视。
翠玉才她的耳边轻轻道,“娘子,眼瞧着晚宴要开始了,婢子竟没见到芙蓉翁主的身影呢。”
慕容玉楼目光中竟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正当她想要回答时,却被一众贵女们的低呼声打断了。
随即她也朝那边看了一眼,不远处,一个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郎君,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把粉色的扇子朝这边走来,却见他眼若繁星,面若桃花,像极了仙境中翩翩倜傥的谪仙一般,俊朗非凡。
慕容玉楼却是在嘴角冷哼一句,“装模作样。”
“原来这就是炎国的世子!比传闻中俊朗的不知多少倍呢!”慕容玉楼身后便有人开始探讨了起来。
此时又有人说,“是啊,我听闻如今京都有两大美郎君,其中一个是二皇子殿下身边的幕僚离放,还有一个便是这位来自炎国的世子殿下了。果真是赏心悦目。”
“也不知怎样的娘子才能配得上如此郎君。”
“世子殿下似乎放话说,看上了慕容家的娘子。”
“也不知这慕容家的娘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了,怎么无论王子还是世子都看上了她们家的娘子?就连太子殿下也看上了她们家的娘子了。”
慕容玉楼正要再听,却被一个侍婢打断了,这侍婢走到了慕容玉楼的面前,笑着对她道,“请问这位是否是慕容家的二娘?”
一旁的翠玉道,“正是。”
那侍婢道,“我们家翁主说了,等宴会结束了,便邀请二娘去后院品茶,还望二娘莫要离开太早了。”
“替我跟你们翁主说一句,玉楼都记下了。”慕容玉楼轻声开口道。
“诺。”
侍婢才走下去,她身后的议论声也慢慢的变小了,但慕容玉楼的耳力是她们想象不到的,她们即便说得再小声,她也照样能够听得见。
一众客人已坐定,慕容玉楼坐在女眷席上,而男客们则是坐在对面的席座上,自古男女不同席,是故在这厅中的正中央恰好被隔着一排珍珠帘子,只是隐约能看到对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不知何时,长公主亓官雪便已经在主座上坐下,她看着厅下的众人,极为亲切道,“圣上日理万机,是故这场宴会便由本宫来主持。”
她顿了顿,“本宫膝下无子女,身边也只有一个芙儿,芙儿做事严谨,人又知书达理,只不过本宫看着她平日里形单影只,是故想要给她找个伴儿。”
众人恍然,他们都以为长公主是想要给芙蓉翁主择一好郎君,但碍于场面竟不敢出声。
她扫视了一下众人,继续道,“慕容家的四娘甚得本宫欢喜,今日.本宫便想着收她为义女,做咱们凰国的玉瑶翁主。”
众人听到此消息更是一惊,这与他们想的竟丝毫不同。
此刻席座中的慕容玉瑶面上戴着面纱,轻移莲步走到了亓官雪的面前,“玉瑶多谢长公主殿下垂怜。”
举手投足,尽显大家之风,这还是余氏在这几日教给她的。
她戴着面纱,容颜若隐若现,在一旁坐着的弓铮海竟看得双眼发直,果真他们没有骗他,这慕容玉瑶才是凰国最好的女人!
而坐在他身旁的花朝雪却还是眯着双眼,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那把粉红色的扇子,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起来吧,如今你是翁主了,要自持身份才行!”亓官雪表面上嘱咐了她几句。
随后又道,“今日远宾莅临,咱们作为东道主,还是要好好招待才是,听婕妤说,你舞跳的很好,不妨展现几分,以显咱们凰国的国威?”
慕容玉瑶微微浅笑,“谨遵公主殿下吩咐,那玉瑶便舞一曲给贵宾们助兴。”
音乐缓缓而起,仿若是雨打芭蕉,点点而过,慕容玉瑶也仿佛是芭蕉树上的一只小猫一般灵动活泼,突然,音色一变,慕容玉瑶竟双足点地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落在了地面上,仿若真是一只猫儿一般。
众人看得抓心,却有觉得十分刺激,这双重感觉之下,又欣赏到了慕容玉瑶带着面纱的神秘感以及灵动的身姿,绝美的舞步。
如此配合之下,仿佛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仿佛就连跳舞之人也是虚幻的,但转眼一看,那灵动在音乐中的舞姿又是那般的真实。
慕容玉瑶确实是有些能力的,这一点慕容玉楼不得不承认。
慕容玉楼随即将目光转到了一直在慕容玉瑶席座旁侍候着的木兰。
不知怎地,慕容玉楼心中又是一揪,重活一世,她竟根本不知道,木兰到底是忠是奸,她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心思,但却始终无法看透木兰的心思。
木兰若是要报仇,为何要待在慕容玉瑶的身边,但倘若她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她又为何在潜移默化中与慕容玉瑶计较?
慕容玉楼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