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楼迅速抽出匕首,一刀扎进他的手臂上,鲜血瞬间迸发出来,慕容旭实在没想到慕容玉楼会来这一招,更被想到她的身上会有如此锋利的匕首。
慕容旭疼得躺在了地上,用手指着她,“你阴我!”
慕容玉楼浅笑一声,“到底是谁阴谁,恐怕只有长兄你自己清楚!”
慕容旭紧咬着牙拔出手臂中的匕首,浅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将凶器留在别人身上的后果吗?”
慕容玉楼故作害怕,用手指着慕容旭,“你不要过来!今日虽说是慕容玉瑶的宴会,但也算是国宴!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慕容旭却是邪魅一笑,“若让你们活命,才是最傻的事!”
“你为何要杀韩娘子,她可是与你无冤无仇!”慕容玉楼边后退边质问。
慕容旭却笑道,“无冤无仇?她阻碍了我的路!”他走上前去,“受死吧!”
慕容玉楼又后退了一步,脚刚好撞到了床榻边缘,随即她腰一弯,躺了上去,慕容旭手中的匕首也随即扎了下去。
慕容玉楼在床榻上滚了一下,慕容旭手中的刀直挺挺地便插.进了韩芷柔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床榻。
“给本宫把这个贼徒抓起来!”亓官雪的声音才入耳,慕容旭的手便已经被控制住,手中的匕首,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鲜血淋漓。
慕容旭惊讶地看向慕容玉楼,“你阴我!”
慕容玉楼倒是没有回复她,只是哭着蜷缩在了一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翠玉从亓官雪的身后跑了出来,将慕容玉楼轻轻扶起来,“娘子您没事吧?”
慕容玉楼轻轻摸了摸眼角的泪水,随即走到亓官雪的面前,“长公主殿下,你快救救韩娘子吧,她……,她……”
亓官雪早就命人去请了医者,方才医者得了命,早就去了韩芷柔的床榻之前诊治。她居高临下看着慕容玉楼,“你为何会在此处出现?”
慕容玉楼哭着道,“小女听闻韩娘子出了事,便打算前来看看,没想到,竟遇上了家兄,他想要……”
她顿了顿,随后道,“小女实在劝不住了。”
正此时,那位医者满身血污,跑到亓官雪的面前,“公主殿下,韩家娘子失血过多,已经……”
亓官雪有意想要保住韩芷柔,可没想到,竟是这样,她看向被制服住的慕容旭,半晌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慕容旭满眼惊恐,“公主殿下饶命啊,都是慕容玉楼阴我!都是慕容玉楼!公主殿下饶命!”
亓官雪看向慕容玉楼,“你……”
却听得咚的一声,慕容玉楼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
马车缓缓行走在路上,慕容玉楼能够感受到路面的颠簸。
翠玉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娘子,咱们已经出了梨园。”
慕容玉楼这才睁开双眼,一双浅茶色的瞳孔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般得灼灼有神。
慕容玉楼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而翠玉却是满脸焦急,“娘子,您方才和吓坏婢子了。”
她看向翠玉一眼,浅声道,“今日他是想让我死在梨园。”
“是谁?”翠玉追问。
慕容玉楼冷笑,“还能有谁,慕容旭是在谁的手下做事?”
翠玉想了一会儿,面色一变,“五皇子殿下。”
“不错,我早已闻到了慕容旭身上的火药味,他又没带什么兵器,我猜想,他是要火烧那座阁楼。”
“那大郎难道没想过,娘子也在那座楼上吗?”
慕容玉楼抿嘴一笑,“恐怕是韩芷柔的作用比我更重要些罢了,他说我去的正好,今日一并将我解决了。就说明他还没想让我死。而那个人却是想要我死。”
“谁?”
慕容玉楼冷冷瞥了一眼窗外,冷冷地从口中吐出这三个字,“莫芙儿。”
翠玉实在不解,挠头问道,“是芙蓉翁主?可是她对娘子可是那般的好。”
思及此,慕容玉楼的脑中竟出现了一张绝尘的脸,随后出现了那人仿照着弓铮海单膝跪地的场景,她的心中竟莫名地有些堵得慌。
“我们回去再说吧。”慕容玉楼随即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
翌日一早,慕容玉楼本想要起身,去给桑氏请安,谁想着,桑氏却是免了她的安,让她好好休息。慕容旭被长公主乱棍打死,早间慕容府中接到了一道圣旨,说是慕容旭故意毁坏国宴,并蓄意刺杀韩.国公之女韩芷柔,圣人以管教不严之罪罚了慕容德伯一年的年俸。
但整个慕容府上下脸上竟丝毫没有一丝难过。好像似乎都料到一般。
半月后一早迎香一路小跑过来禀报,“娘子,咱们府中来了位客人。”
“什么客人?”慕容玉楼坐在胡床里看着书。
迎香道,“老郡君的一个远房侄女,说是家中闹了水灾饥荒,前来投奔老郡君的。”
“远房侄女?”慕容玉楼随即起身,搜索着关于这位桑氏远房侄女的信息,但似乎是一无所获。
迎香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随即道,“论理说,娘子应该还要叫她一声表姑母呢。”
“原来是父亲的表姊妹。”慕容玉楼若有所思。
迎香却道,“是郎主的表妹,过了初一便二十了。”
二十已经不小了,及笄之后,凰国的娘子们都要谈婚论嫁,出了十八还未嫁,可是要缴纳银钱的。慕容玉楼轻声笑了笑,这位表姑母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翠玉却在一旁嘟囔着,“二十都未曾嫁出去,她不会是想要让老郡君给她做主吧。”
迎香微微颔首,“大约是如此的,婢子瞧那表娘子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让老郡君给她寻思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慕容玉楼轻咳一声,“莫要在背后妄言,兴许这位表姑母只是来咱们府上做客的。”
她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衣物,“走,咱们去阳馨苑给祖母请安。”
“诺。”
一行人来到阳馨苑门口,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极为悦耳的欢声笑语,慕容玉楼寻思着桑氏大约有很长的时间都不曾有这般的心情了。
慕容玉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随即一脚踏进了院门,“祖母在说什么笑话呢,孩儿也想听听。”
慕容玉楼说着直接走到了桑氏的面前,半撒娇半叙述得问着。
桑氏嗔笑一声,“你这小丫头,竟如此不懂礼数,这位是你的表姑母,快来见礼。”
慕容玉楼转头,装作才看见眼前这位表姑母一般,“孩儿玉楼,见过表姑母。”
那娇贵的可人儿低首掩嘴一笑,“早听闻二娘聪明伶俐,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呢。”却见她头上簪着一个极为普通的步摇,身上也是极为简单的素色衣袍,但也不知为何,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几样东西,穿戴在她的身上竟有一种独特的美。
她的眉眼一眼看去倒是不起眼,但是看久了却发现,她竟也是个极为标致的。
有些人,乍一眼看着国色天香,但看久了索然无味,有些人,乍一眼看着平凡无奇,但看久了却是韵味远长。
这位表姑母显然是后者。
慕容玉楼随即走到了桑氏的身边道,“祖母什么时候竟与仙人有来往,也不同孙儿说一声,孙儿也好沾沾仙气。”
这话哄得桑氏竟又笑开了花,嘴上却是佯装愤怒,“你这丫头,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油嘴!”
慕容玉楼却道,“孩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祖母莫要生气。”
表姑母桑雨柔却是笑着解围,“姑母膝下有如此聪慧伶俐的孙儿,真是天大的福气。”
桑氏却道,“福气是人挣的,并不是人生来平白便有的。”
此话一出,桑雨柔竟是浅浅低下了头。
慕容玉楼扭头问向桑氏,“祖母,表姑母这次来便不走了吗?”
桑氏轻声一叹,“此事还得问你表姑母才是。”
慕容玉楼笑道,“听闻表姑母是从江南而来,江南刺绣可是出了名的,玉楼还以为今后能时常向表姑母讨教呢,表姑母留下可好?”
桑雨柔微微抬首,看向慕容玉楼,“玉楼有这份心思,待到我在京中寻到住处,也是一样可以……”
“京都是个什么地方?”桑氏似乎有些生气,“鱼龙混杂!”
“是啊,是啊,再加上表姑母如此天资,若是真遇到些什么,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的。”慕容玉楼边搭腔边作十分熟络的样子,想要上前牵桑雨柔的手。
而此时,念红上前来报,说是余夫人来了。
慕容玉楼也只好乖乖地跽坐在了自己的席座上。
自从慕容玉瑶被封上翁主之后,平日里隔三差五来请安的慕容玉瑶,便再也没有来过阳馨苑,而作为慕容玉瑶的生母余氏虽说碍于后院之权在桑氏手中,一个月来过几次,但其对桑氏的态度明显变了。
况且前些日子慕容旭出事,整个大司马府与韩.国公府已经处在了对立面,圣上明面上罚了慕容德伯的俸禄,暗地里已经将他手中的所有实权全都夺走了,如今的大司马府仿若是一座空壳。
好在桑氏和齐国公府出面,好歹也挽回了些损失,最终还是保住了慕容德伯的位置。所以,余氏这才更加地有些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