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朗如此回答,云平眉头更皱。
“那这种小国毁了世界意识也不能说什么吧?”
秦朗摇摇头:“对于因果人心你确实理解颇深,但对于和世界意识较量,异界部可是死过太多人。”
“小国虽小,但也是个实打实的正统王国,他死在什么人的手里都无所谓,甚至死在天灾里都无所谓,但唯独不能死在异界人的手里。”
“个中关系就好像是几个王子一起争皇位,王子想争人脑袋打出狗脑袋皇帝也不会怎么管。”
“但大臣想夺了那鸟位,哪怕仅仅有个念头被听说了,你猜会如何?”
云平咂了咂嘴:“那还真挺难搞的。”
他转念又问:“不对啊,如果世界意识掌控的是整个世界的话,那为啥有华夏国运,咱们却没讨论过任何有关于海蓝星的世界意识的问题?”
秦朗一愣,随后诚实开口:“我们不知道。”
“也许海蓝星是个奇怪的地方,但海蓝星确实没有一个复合的世界意识。”
云平看向常安,发现常安也摇摇头:“事实上我们跑了几十万个异界,也没找到第二个如同海蓝星一般神明意志不统一的世界。”
“不过换个角度说,也许这是我们的幸运。”
“起码如果海蓝星只有一个世界意识的话,它也不会在你突破的时候亲自保你,毕竟华夏虽然大,放在海蓝星上也没占据所有的地方。”
“我们甚至也想过,要不就直接让海蓝星姓华夏算了,但咱们在进步的时候别人也在进步,所以只能先把目光投到外面去。”
听他解释,云平的眉头却越来越皱:“也就是说,华夏的国运甚至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世界意识?”
两人点头。
“那就好解释了。”
云平搓了下手:“也许国运之间也存在着某种斗争,而咱们这些代理人的作用,就是让国运越发强大。”
“毕竟归根结底,咱们做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为了给华夏办事,让华夏更强大,甚至咱们自己多拿一点都无所谓,毕竟对于华夏来说,无非是左手倒右手。”
秦朗点点头:“是啊,所以呢?”
“你还想让华夏国运把其他的世界意识弄碎吃干净?”
“你以为这是什么大鱼吃小鱼的故事吗?”
“我们不是没尝试过掠夺资源,甚至派遣过战力顶尖的同志硬抗世界意识,最后的结局却是两败俱伤。”
“那同志修为全无,虽然没死却也只能退二线养老,至于那世界意识则是本着毁掉都不给别人的心态,竟然直接让自己的世界自行毁灭。”
看到云平眼睛一转,秦朗则继续说。
“推举代理人搞个傀儡的事我们也干过。”
“别这么看我,异界部里蔫损坏的人多了去,你能想到的缺德事我们也能想到,你想不到的我们都干过。”
“事实上在搞个傀儡国度之后,一开始确实是赚取了一些利益,但当世界意识发现资源在凭空消失之后,也降下了祂的惩戒。”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原本十分富庶的国度死的十不存一,没有了任何价值,重点则是它旁边的国度却一点事没有,你说这里面世界意识没出手,估计学校的猪都不信。”
小帝猪闻言也点了点没有五官的头。
“唯一还算体面且安全的方式就是做生意,低价买高价卖,异界赚钱异界花,谁也别想带回家。”
“世界意识倒是不介意你干点缺德事多赚钱,在它看来都是自家的东西,外人只要不拿自己家去他也不在意。”
“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啊,想不到那些简单粗暴的流程?”
秦朗喝着柠檬茶,看着云平。
云平讪笑两声,却也依旧没停止思考。
他总觉得自己还是忽略了点事情。
而这个事情...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云平看向面前的小推演术,目光逐渐放到了自己被托付小推演术的节点上。
这个节点较为关键,却没有任何的线条涌出,一副推演到这就停顿了的模样。
之前的云平还以为是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不够。
可现在,也许还有了些别的原因。
云平的目光再次挪动。
看向那个极为独立的节点。
自己依旧和常安皮笑肉不笑。
“等下。”
云平伸出手。
他的头有点痛,这是好事,代表着头脑正在飞速运转,甚至隐约触碰到了某些东西。
“我们刚才说了这么多,听起来都符合逻辑,但是不是也有点过于符合逻辑了?”
秦朗翘起二郎腿:“说人话。”
云平的头越来越痛,脑海中的脉络却越发清晰:“我们好像都在交流着已有的经验,却忽略了一些东西。”
“即使谈到了我们也没有多在意,甚至觉得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云平的目光逐渐清朗:“那就是国运到底想要什么。”
秦朗喝着柠檬茶:“你有答案了?”
云平微微摇头:“我没答案,但这个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云平看着面前的小推演术:“国运已经下场了是一定的,而之前我们给出的答案则是因为我的胆大包天触怒了天道,这也没错。”
“但是否我的突破渡劫也在国运的构思之中。”
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没有怀疑国运对我的青睐,可并不是因为国运喜欢我所以她青睐我,而是因为我有用所以她高看我一眼。”
“我自认没有那个魅力与能耐能让国运为我亲自站台,除非是国运觉得我值得拉一把,她才会亲自出马。”
头疼来到了极致,云平的声音却越发清晰:“我总不能恃宠而骄,国运无论如何也希望她选择的人更有出息一些。”
“这才是真正的破局点,国运对我最大的恩惠甚至也不是这个小推演术,也不是帮我破除四十缕灵气的修行限制。”
“她想要的,也许和天道不想给我的东西是一样的。”
云平指诀再掐,丹田气海内原本沉睡的金色灵液仿佛受到了召唤。
它在云平的经络内飞速穿行,直到在云平的指尖凝为雾气,直到悬浮在指尖之上。
“大衍四九,人遁其一,天机莫不可测。”
“人如是,仙如是,国运亦如是。”
“是否国运也有想不通的事情,未圆满的因果,需要这半缕天机就此破局。”
金光一闪,那金色的灵液霎时冲向面前的小推演术,径直没入原本硕大却又独立的节点之上。
数条被隐蔽起来的线条霎时从节点中冲出,以迅雷之势携带着隐隐金光直接冲往各处,搭在那些被点亮或者依旧隐藏于迷雾中的节点之上。
灵液中的金光散去无数,云平甚至感觉到了几分虚弱。
可他的声音分明充斥着狂喜:“这才是我们忽略的因果!”
灵液回归丹田气海,虚弱的样貌与云平无二。
只是那金光虽说熹微却依旧闪烁,想必假以时日依旧能将自己修复完全。
国运的筹码,天道的妥协,还有云平作为破局人的意义在此刻终于通达且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