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富裕的家庭加之可以称得上是溺爱的父母,齐紫书若非生性纯良,说不得便真正了那欺男霸女横行街头的纨绔子弟。
齐紫书虽然不算纨绔,但自小也是逍遥,除了被逼着去家中私塾上课以外,那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乃是满城闻名的小少爷,身边酒肉朋友无数,虽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也有了纵情声色犬马的势头。
只是齐紫书自小便没有什么继承家中基业的打算,以至于看到算盘便反感的不行,以至于家中给他换了几任算学老师都没有办法教他,最终也只好作罢。
而齐紫书偏偏酷爱音律,自从懂事之后在家中听侍女谈过一次“广陵散”,便从此念念不忘,吵着闹着要学音律。
先是家中侍女教他,没想到齐紫书在这一方面悟性极高,不过半年侍女便再也教不了他什么,只是言道除非有宗师一级人物前来,否则这少年差的便只是时间积累的水磨功夫。
齐紫书便只好一边在家中练琴,一边托他父母去寻外面的音律大师。
只是可惜,此处太过偏远,声名远扬的大师人物大多不愿跋山涉水前往,齐紫书父母花了不少钱财请来的大多也不过是平平之辈,一时间齐紫书也只好淡了心思。
这日,正值三伏天,天空之中一轮红日暴晒着大地,没有一丝风,街上更是几乎不见一个行人,就连树上蝉鸣都微弱了许多。
人们大都三三两两聚在屋檐下,摇着扇子谈天说地,还有些在茶馆酒肆之中乘凉,顺带着听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在蒲扇的微微摇晃和清冽的酒香茶香萦绕下,这酷暑也没那么难捱了。
就在这时,一位风尘仆仆的老者背着一张琴踏入了酒肆之中,见老者额头见汗,早有小二上前接过背后的行礼,很是亲切的开口问道:“客官可是从山外面来的?要点什么?”
其余酒客也起了兴致,抬头看向老者。
要知道,这小县城中可是鲜有外人来,而若是碰到了山外之人,大多代表着会有许多新鲜有趣之事。
大热的天,有些趣事听来倒也能聊以消磨些时间。
“老朽的确是从山外而来,听人说此处海面辽阔干净,特来一观。
日头太毒,老朽口中干渴,来碗酒润润喉就好。”
小二很是干脆的答应下来,手脚麻利的筛来一碗米酒,端到老者桌前,还不忘问上一句:“酒来了,客官还要什么菜吗?”
老者摇摇头,将米酒一饮而尽,轻赞一声“好酒”。
随即从他沾染了些许尘土的衣衫之中摸索摸索,慢吞吞取出一个小布袋,询问道:“再来两张饼足矣,一共多少钱?”
老者正要取钱,却被店主制止:“且慢。
这位老丈,我看你身上背着琴,若是愿意,在此演奏一首,小店不但分文不取,在下再请你一顿酒肉如何?”
老者一怔,这才明白店主是以为自己囊中羞涩,故而暗中照顾的同时又不想伤到自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