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周域辰单独找柳絮,柳絮便带他到自己鹿鸣院的书房,钱生上完茶后,就跟丁勇站在书房外面。
“大哥,此处江南,是本王向父皇建议由你护卫安全的,大哥你心中的正义和之前在雍城军中的经历,让我笃定大哥内心有自己抱负的人。”
“此处江南凶险异常,查处的并不是一两个官员那么简单。此次是塌方式、集体性的贪腐和草菅人命,有可能是我朝吏治史上最大力度改革和惩处。”
“就像本王跟父皇说的:经此一役,我或许会燃尽,但愿燃烧我的火,能照亮大周的一点天空。”
“这件事我本王思考了好久,对于本王自己现阶段的位置来说,本王应该求稳,不应该出头做事情,还是这种朝中牵连数广的大案件。但若本王都为自己考虑,还有人为大周的百姓和大周朝的明天考虑吗?吏治腐败不是金科玉律,官员应当选择合法合规的施展权力。当呼唤一个正常的吏治环境都躲避的话,出问题的就是朝廷。”
“这次查处他们,势必会遭到他们疯狂反扑,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势要还大周朝吏治一片晴空。”,周域辰的话,似一声惊雷,击打到柳絮。自己跟晋王交流很深从来没有过,虽有姻亲,不曾亲近。而他今晚却说出他的政治抱负,一个当朝王爷能将生死看淡,只为将贪腐之人悉数抓起来,柳絮是佩服他的政治抱负和理想的。前路漫漫,这才是皇子、臣民、国家该有的样子。柳絮为晋王有这样的想法和行动而自豪,似也看到未来的希望。
“臣誓死护卫王爷的安全。”,柳絮跪下来对周域辰说,周域辰赶忙扶起他。
“既然大哥这样说,本王的心也安定不少,我已经猜到雍城的锦医阁就是锦儿和二嫂开的医馆。本王的命也是锦儿救的。”
“本王这次也是想打这个主意,本王已经仔细研究过你们在雍城的周密部署。”
“大哥不必惊讶,本王怎么知道这么多。本王那时候中毒之后时常昏迷,本王是闻到一股药香醒来的,醒来后,本王就看到锦儿为本王醒来开心。后来本王还去锦医馆找过他,只是他没有在前厅。后来本王在大街上看到二嫂的男装,加上远馨阁那片药田。本王就确定了救我和二哥的是锦儿和二嫂。”
“本王没有跟锦儿说本王认出她了,跟秦王也没有说,今晚想把一些安排跟大哥说透,大哥是聪明人,不想大哥猜来猜去,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微臣明白,多谢王爷直言相告。”,柳絮对着周域辰说着,
“我想这次下江南呢,就以开医馆的名义,暗地里执行查案任务。”,晋王的想法倒是跟自己的想法一致,柳絮心想。这样柳滔和芩霞还都能伪装好,自己其实还想带着锦儿过去,之前不知道钦差是谁,怕王妃的身份锦儿出不去。如今晋王就是钦差,锦儿这次江南随行,应该问题不大!
“王爷此想法与微臣想到一块去了,微臣在领到护卫的旨意后,就已经安排柳滔夫妻俩随行了。他们在京城没有官职,跟京城官员家眷没交往,引起不了什么注意的,并且滔儿时常去外地采买药材。”,周域辰直觉自己找对人了,自己与柳絮很多想法不谋而合,并且他很多安排与布置考虑得比自己还细致,这个护卫可不是简单的护卫了,有勇有谋,堪称军师了。
“如此安排甚好。”,两人说到这,就有点停下来了,接下来两人都没在说话,拿起盖碗喝口茶,气氛有点尴尬和沉默。
“本王想把锦儿也带上,她这样出色的人才过去,我们如虎添翼。”,周域辰还是先开口说到锦儿了,他知道以甘家的秉性,能相互之间因大婚受辱,二年不曾到王府或相府。自己这个过错方,无论如何得拿出诚意。
“她在您王府后院,您安排。”,柳絮说这话太官方和体面了。他是不知道锦儿在王府是什么样的。王府、后院之事一概不问,王府规矩一概不从,就连看到自己,除非重大场合,曾不给自己一点脸色。这样叫我怎么安排?
“锦儿对本王怨气大,还请大哥周旋一二。”,柳絮听到这样低声下气的晋王,心里其实是暗爽的,让你曾经精神虐待锦儿,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也知道也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吧!
“我一大哥,不方便开口说王爷后院之事,要不我让芩霞试试。”,周域辰赶紧握拳,
“感谢大哥!”。柳絮暗暗高兴不得了,正愁怎么把锦儿也带上,要知道王妃离府离京都是要报备朝廷的,现如今有晋王打掩护,锦儿离京自会一切顺利。两人又聊了其他些事,随后晋王建议下一局,两人围着棋盘厮杀。因之前连着败给柳絮,晋王后面是一有空,就钻研棋谱,反正今晚在相府,他们都老婆孩子围着转,自己是寡人,锦儿肯定是不让自己去她房间的,能给自己个西厢房就不错了,我团圆不了,我就拉着你大哥,周域辰此时幼稚地想。
这一局,柳絮赢得有些吃力,一局棋,两人在棋盘上厮杀快一个时辰。柳絮看天实在不早了,就起身送周域辰到锦儿的锦云居去。可算把人送到锦儿那了,不然看晋王的样子,今晚想拉我陪他一晚上!
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进了锦云居,芙锦已经睡着了,秦嬷嬷在等候着自己。秦嬷嬷上前行礼,
“王爷,您回来了,请随老奴来。”,晋王未说一语,跟着秦嬷嬷到西厢房。床铺已铺好,周域辰倒在床上,却没有睡意。这里是锦儿的闺房,一草一木都是锦儿打小生活的痕迹,她肯定对这有不一样的情感。自己睡在这,是不是就跟她亲近了很多。今晚跟柳絮说了很多心里话,说了自己的政治抱负。内心也很激动,自己不曾对人诉说自己内心的想法,作为皇子,有基本的政治素养,而况那人还是太子的人。今晚说这些,自己也是深思熟虑的,自己不需要柳絮站队,只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让甘家能够看上眼。自己和锦儿的感情,柳絮不要因之前的怨恨而阻拦自己跟锦儿的感情发展。他觉得柳絮是个有主见的人,如果他不阻碍自己跟锦儿的感情发展,势必自己和感情会顺利些。自己看得出,锦儿还是非常尊重大哥的。有了大哥的首肯,多多少少,自己抱得美人归的路要快些。至于柳滔和二嫂,慢慢来吧。相信他们会看到自己的诚意的。
这一晚,周域辰也不知道自己想多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被子的馨香,又可能是房间里芙锦的因素,也可能是房间内放有助眠的药香。周域辰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