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羽此时心中疑惑万分,吕方比自己年龄大十几岁,与自己也并无什么交集,不知为何会在此刻相见。
屋外遮光的布帘一起撤去,萧承羽眼睛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强光。
太后同样的也解开了吕方的束缚,将他推进了浴池之中。
原来所谓的寒冰池,只是屋内的浴池,池水原引自山后的温泉,为了造出这一池冰水,竟动用了宫中的存冰。
只见吕方入水却并未感觉到寒冷,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萧承羽,呆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娘娘,您终于回来了。”
“吕…吕大人,对不起,我不是….”萧承羽急忙解释。
“不….不要说,就算是幻象,我也认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却已经人到中年,不复当年了。”吕方却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一切消失。
“吕大人,您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萧承羽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他上前按住吕方的肩膀。
吕方微微皱眉,脸色忽然一白,又不着声色的掩饰了过去。“无妨,不过是一些外伤罢了…”
萧承羽看吕方神色却不像他说得这么简单,“吕大人,我拉你上来。”
“哈哈哈,他现在上去,危险的就是你了,凌雪。”太后提醒道。
“陈丽萍,你做了什么?”萧承羽气得直接喊出了太后的原名,
“不过是给他吃了一丸药,名叫锁心。”太后听到萧承羽喊出她的名字却不发怒,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吃了这药见到所爱之人,就会经脉发胀难以自持,这寒冰池可以压制片刻,若无法缓解,则会经脉寸断而亡。”太后继续耐心说道,欣赏着萧承羽的窘状。
“所爱之人?”萧承羽皱眉思考着…
“娘娘,臣人微言轻,只能看你在冷宫受苦,而今又有何面目再见你!”吕方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只手。
萧承羽微微侧向一边,躲开了吕方的手,却让吕方看到了脖颈间的喉结。
“你….你不是?那你是….啊!”吕方头痛欲裂,经脉胀痛难耐。
萧承羽见状后退了几步,谁知陈太后又命人推进来几个人,这些人都满身血污,应是长久被囚禁。
与清醒的吕方不同,这几个人显然已经被折磨得精神错乱,脖颈处青筋暴起,随时可能发狂。
萧承羽与这些人不熟,他警惕的看向众人,不知这陈丽萍有何阴谋。
陈太后嫌弃的躲远了些,一直用扇子扇着风,“他们不走运,一直暗恋那个贱人,哀家现在满足他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萧承羽听得头皮发麻,他如今站不起身,只能慢慢向后退。
没想到,太后又轻拍手掌,进来了几名画师,他们在一旁支好画架,面无表情的看向这边。
“你不是想要画吗?哀家送你几幅,让你看看你母亲的样子!哈哈哈!”
“陈丽萍,你卑鄙、无耻!”萧承羽难以想象这些人是要冷眼旁观自己的惨状吗?
“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真是无趣!”太后此刻一点也不着急,戏台已经搭好了,就差一出好戏了。
“几位大人,哀家助你们一臂之力。”话音刚落,一段笛声响起,刚刚进来的几人眼睛发红,直勾勾的看向地上的萧承羽。
几个人中,只有吕方尚有一丝理智,他不顾胀痛的经脉爬出了水池,挡在萧承羽的面前。“各位大人,他是个男人,不是娘娘!”
但吕方被药物控制,眼前的人一直在变化,一会儿是容貌清丽的娘娘,一会儿是狼狈不堪的青年……
其他几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凌雪媚眼如丝的看着他们,眼神中都是娇羞的脆弱,似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白兔。
鬼使神差般地,几个人一拥向前……
“老吕,你先来!”其中一个人高喊一声。
吕方的眼中在清醒和疯癫之间跳跃,终于理智溃散,耳中只听到一句话,你先来,你先来……
吕方转过身来,用手钳制住萧承羽的下巴,他使劲摇头,想要摆脱这些人的控制,混乱中萧承羽死死的咬住了吕方另一只手。
头发被人紧紧抓住,萧承羽的头再也无法转动一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吕方却似着迷一般,无知无觉。
吕方被咬出的伤口似乎很难止血,更多的血液流入了萧承羽的嘴里。
在血液的刺激下,吕方开始变得狰狞……
所有人都是嘴角带笑,但眼里却透着深深的悲伤,有些人甚至流下了眼泪……
这时一阵大力将屋门踹开,宇文耀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屋内的一切,拔出腰间佩刀,将萧承羽周围的人拦腰砍断,甚至他们的手还紧紧地抓着萧承羽。
萧承羽身上的压力顿松,他歪头咳出口中的鲜血,忍住心里的不适,将那些人的手指掰开……
地上都是残肢断臂,身上被染的血红,萧承羽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他费力地撑起身子,跌入了池中。
“本将军的人,你们也敢动!”宇文耀杀完人收刀入鞘,冷漠地看向在看戏的陈太后。
“宇大将军,这小贱人自己来到哀家宫内,就算当场将仗杀他也可以。”太后施施然站起来,挑衅的看着宇文耀。
宇文耀蹲下身子,看着池水中泡的脸色苍白的萧承羽,托起下巴问道,“为何出现在太后宫中?”
宇文耀见萧承羽不答话,用手将他慢慢地摁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