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带着自己的心头血回到青浦峰,她师父还未出关,她用神识给师父留了言,告知今日之事。
回到洞府,陆一鸣盯着玉瓶发呆,脸却渐渐红了。
她真的觉得很丢人,她真想不通自己之前为何做这么多傻事,自己之前真的那么迷恋王朝岳吗?
往日之事真的不可追,陆一鸣有些怀疑自己以前难不成是被夺舍了,是天雷终于把她劈清醒了。
陆一鸣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小腹,她伸手摸了摸,虽然不明显,但掌心已经能感受到那微微的隆起。
也好,总不能让肚子里的这个转世投胎之后还要以王为姓吧。说到这里她觉得有些冒犯,毕竟宗门里也有祖师是王姓传人。
她赶紧朝四周拜拜,祖宗莫怪祖宗莫怪。
拜完她觉得安心多了,便将心头血重新融入体内。
可无论陆一鸣怎么努力,这两滴血都不肯乖乖融入身体,这也太奇怪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陆一鸣准备明日一早去青纱峰问问,或许能解开疑惑。
第二天,陆一鸣睁开眼,收拾好自己,吃了颗就准备去拜访药修师姐。
她的本命灵剑被青石峰的沐阳师伯拿去修复了,虽然不能御剑去青纱峰,但陆一鸣准备请自家峰上的鹤师兄带自己去。
去找鹤师兄的路上,陆一鸣拾阶而下,青浦峰上师尊布置了阵法,一年四季如春。各种鲜花怒放,竹叶青青,陆一鸣一路欣赏着,慢慢走着。
好久没有如此闲暇的时候了,以前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呢?
陆一鸣回想着自己以前的生活,她是被师尊捡到的孤儿,又是三灵根,体质又弱,很多人都不看好她。
是师尊赌着一口气,非要收她当自己的大弟子。峰上的阵法也是为了她布置的。
后来懂事之后,知晓了师尊为自己的付出,为了证明自己师尊的选择没错,为了证明自己。
陆一鸣每日睁眼就是修行,疯狂修炼,身上不知落了多少伤。小时候,师尊还抱着她心疼的哭过。
后来,师尊出事,在她之后再无弟子,陆一鸣便努力证明哪怕师尊只有自己一个弟子也不会落于人后。
再后来,她在秘境中贪图一节先天灵木,想着可以拿来给师尊做阵盘。结果落入险境,被王朝岳所救。
和王朝岳交好,生情,最后结契生子,再到现在的分道扬镳。
即便是现在一切尘埃落定,陆一鸣也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就轻易的喜欢上了王朝岳。
喜欢就罢了,自己怎么会为了给一个男人生孩子,就不顾自己的修为,这完全违背了她前三百年的坚持。
男人害人不浅,以后要好好修心了,起码得给女儿做个好榜样。
陆一鸣心想着,一抬头就看见鹤师兄盯着自己。
对方“嘎”叫了一声,就朝着陆一鸣冲了过来。
陆一鸣埋在鹤师兄胸前的软毛,手也没闲着,抚摸着鹤师兄的羽毛。
告知自己的目的地之后,鹤师兄示意她坐好,就带着她冲上了云霄。
上次麻烦鹤师兄还是在王芦笙小的时候,陆一鸣强行把他从尚道书院带出来,可王芦笙哭闹不休,非常抗拒陆一鸣这个亲生母亲,甚至还闹到了绝食的地步。
陆一鸣身心俱疲,只能忍着伤心把他送回去。
王芦笙当时十分不信任她,她只能麻烦鹤师兄送他出宗,王芦笙却愿意亲近鹤师兄,在离开的她路上,露出了带着泪花的笑,也是那段日子里陆一鸣里见到的唯一的一个笑容。
陆一鸣摇摇头,不再回忆有关那对父子的事情。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着青鸾师祖学剑,师祖平时虽然宠小孩,但站在演武场上的师祖却是一个极其严苛的老师。
陆一鸣不记得那时候被打出去多少次,师祖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
只要不是致命伤,师祖也不允许她治伤,只有自己受过伤,知道怎么让别人受伤。
那时候,她身上总是血淋淋的,鹤师兄又嫌弃又心疼,总是会在回去的路上偷偷喂她补气丹。
也是在那时候,她才真正明白,她说要跟青鸾师祖学剑时,其他长辈那复杂的眼神。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青纱峰已经就在眼前了。谢过鹤师兄,陆一鸣塞给他云浮山特有的灵果,让他不必等自己。
陆一鸣慢慢往师姐们所在的药庐走去,不多时,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香味。只是陆一鸣觉得这香味可不太像药香。
果然一进门,一进门陆一鸣就看见明镜师姐和明朗师兄带着其他小弟正在用煮药的药鼎煮火锅。看见她进来,明镜一面招呼她坐下,又让小弟子们去给她拿餐具。
陆一鸣拗不过,顺道坐下来,闻着香味,她感觉自己也饿了。
大快朵颐之后,明镜师姐让明朗师兄和小弟子们处理现场,自己却对陆一鸣说道:“师妹,可知道吃人嘴短,下次见到我师尊可不要说漏了嘴。”
陆一鸣哑然失笑,只能点点头。
明镜拉着陆一鸣在廊下坐下,美其名曰消食。
晒着阳光,明镜懒洋洋地问道,“师妹,今日可有要事?”
陆一鸣便将心头血不能融合的事情说了出来,明镜也很好奇,问她怎么得来的心头血。
陆一鸣便将昨天在宗门大殿内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说完却见对方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
看着陆一鸣不解的表情,明镜解释道:“你当初和那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看好。可毕竟是你的意愿,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明里暗里劝了你几句,你似乎也没听进去。”
换了姿势,又道,“那人确实不是个好的,你现在明白却也不晚。你那个儿子跟他爹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你要再找,不妨看看我们峰上的男孩子,实在不行,也看看我们的女孩子。”
陆一鸣看到她越说越离谱,赶紧补充道:“说实在的,我现在对以前的事情并不难过,我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每每回忆从前,总觉得像是罩了一层纱,明明是发生过的事,却总觉得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明镜随口接到:“可能是你经此一遭大彻大悟了吧。”
说罢,又让陆一鸣把心头血取出来,让她看看。
这两滴血明明是同出一源,不仅不能融入本体,而且在玉瓶放置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相互融合。
明镜知道这血不对劲,却不知道症结所在。
这时明朗出来寻她们,看到这两滴血,脸色一变,问道,“这血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