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到家后,宝宝红肿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一些,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陆一鸣和黎阳颇有做错事的感觉,坐在桌旁偷偷观察回家的宝宝。
宝宝做完功课,一回头,陆一鸣和黎阳就赶紧收回视线,假装无事发生。
宝宝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走到阿娘和祖祖的身边,一脸严肃,“阿娘、祖祖咱们好好谈谈吧。”
这故作严肃的语气,让陆一鸣有些好笑,但看看宝宝拧起的眉头,又将笑意忍了下去。
黎阳连忙表态,“乖宝,你说,我和你阿娘都听宝宝的。”
宝宝认真点头,一开口就让两个大人更是内疚。
“阿娘、祖祖,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阿娘外出的事情,要瞒着我?”
宝宝明显又带上了情绪,眼圈又变红了。
黎阳心疼孩子,将宝宝抱在怀里轻哄着,“乖宝,祖祖和你娘没有要瞒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没决定好、还没商量好。所以还没有告诉宝宝。”
宝宝又看向阿娘,祖祖的解释她接受了,她和阿娘最亲了,阿娘怎么也不告诉她呢?
看着宝宝撅起的小嘴,陆一鸣将宝宝接过,放在自己的怀里。
“阿娘也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宝宝说。”说着蹭蹭宝宝,安抚宝宝的情绪。
“乖宝不想让阿娘离开,阿娘自然也不想和乖宝分开。”
宝宝还是没忍住,“不走不行吗?一定要走吗?”
看着宝宝眼中的慢慢溢出泪水,陆一鸣将宝宝放在自己的肩上,轻拍着宝宝的后背。
“乖宝,阿娘答应你,走之前一定会和宝宝好好告别的。”
宝宝听了,知道这是非走不可的意思了,搂着阿娘的脖子,大声哭了起来了。
陆一鸣并没有制止宝宝,而是选择让宝宝哭个痛快。
宝宝狠狠哭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上气不接下气抽泣着说道,“我要和阿娘一起去。”
看见阿娘没有立刻答应自己,宝宝作势就要学燕云和教自己的方法,躺在地上撒泼。
只是她还没有躺下就又被阿娘抱起来了,“不嘛不嘛,我不要离开阿娘。”
宝宝平时很好满足又很听话,所以有时会让人忽略她还是个两三岁的孩子。
黎阳哪见过这样的宝宝,一时也愣在了原地。
陆一鸣将宝宝抱在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宝宝哭着哭着却发现自己的脑门上痒痒的,摸了一把是水。
宝宝抬头愕然发现,阿娘也哭了,刚刚的阿娘的泪水。
自己哭闹,眼睛哭成核桃,宝宝都觉得无所谓,但是阿娘一哭,宝宝却手忙脚乱起来。
“阿娘,你别哭了,我不闹了。”宝宝扯着哭哑的嗓子,反过头哄起阿娘来。
黎阳见状刚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徒弟给他的手势,只能又坐了回去。
陆一鸣将宝宝抱的越发紧了,声音也沉闷的出奇,她说着话在宝宝耳边低语。
“宝宝上次在云浮山上,差点受伤了。阿娘不想再让宝宝经历那种事了。”
宝宝刚想反驳,又被陆一鸣开口堵了回去。
“再者,阿娘在里面接受传承,宝宝在外面会让阿娘分心。阿娘会担心宝宝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受委屈啊?”
宝宝想说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可是事实上她也没有底气,她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都干不了。
所以宝宝很郁闷,于是也安静下来了。
陆一鸣乘胜追击,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阿娘最不放心的是你师祖啊。”
见宝宝不理解,陆一鸣就用气音小声说道,“阿娘最不放心的就是宝宝和宝宝的师祖。”
宝宝刚想说自己可以的,自己可以让阿娘放心的。
但是她转念一想,宝宝向来靠谱,但是师祖好像不是哦。
看着宝宝开始纠结,陆一鸣再接再厉,“如果宝宝跟着阿娘去云浮山的话,阿娘就要操两份心。既要担心独自在山中的宝宝,又要担心在宗门的师父。”
陆一鸣适时露出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最后犹豫着说,“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修行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宝宝这时却着急了,上午的时候狗娃和燕云和其实给她分析利弊了,她其实也明白去接受这个传承对阿娘来说是件好事。
眼看着阿娘要放弃,宝宝不喜欢这样,宝宝不喜欢,自己爱的人要为了自己委曲求全。
于是宝宝又哭了起来,“不要不要,阿娘要去阿娘就要去嘛。”
陆一鸣还是很为难,“可是这样,阿娘就要和宝宝分开了......”
宝宝一咬牙一跺脚,“我可以的,宝宝可以的,宝宝自己一个人也能,也能照顾好自己的。”
虽然声音越说越小,但宝宝的志气却不小。
这时黎阳看完徒弟的表演,弱弱举起手来说道,“宝宝,祖祖也可以照顾宝宝的。”
可惜被母女二人无视了。
陆一鸣擦去宝宝的眼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阿娘想起来了,要是宝宝在阿娘走之前能引气入体的话,就可以和阿娘用云浮鉴或者弟子令牌说话了。”
宝宝半信半疑,“真的吗?”
“阿娘什么时候骗过宝宝?阿娘和宝宝拉钩,只要宝宝能引气入体,阿娘就会和宝宝常联系。”
然后看着师父的方向又跟宝宝耳语道,“宝宝还得帮阿娘照看师祖呢。这样师祖不乖的话,你还能告诉阿娘,等阿娘回来再跟师祖算总账。”
宝宝郑重其事点头,和阿娘拉勾勾。
虽然自己同意了,可是宝宝还是很舍不得阿娘啊。
这样想着宝宝就将脑袋埋进阿娘的怀里,从今天开始她要珍惜和阿娘在一起的每一刻。
陆一鸣轻轻拍着宝宝,等宝宝渐渐安静下来。
过了没多久,陆一鸣查看宝宝的状态,没想到宝宝已经睡着了,眼边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陆一鸣擦去宝宝的眼泪,将宝宝放回床上就和师父走到院子里继续商量事情。
黎阳看着徒弟的脸色,刚想安慰她,却被本人打断了。
“师父,我知道轻重,传承我势在必得,但也不想让云浮山那群人太过顺心。”
黎阳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他觉得宝宝多少有些被牵连了。
陆一鸣思忖道,“云浮山总是自持身份,高高在上,总想拿捏咱们,岂能让他们如愿。”
陆一鸣原先百般不情愿去云浮山,但是从师伯那里听说宗门的安排后,她也知大局。
她和宝宝能安稳度日的前提,是屹立不倒的宗门,没有宗门一切都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