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莲看到郑子衿悄悄走了,知道怀孕越到后面就越容易跑茅房,就没声张出来,继续和女儿女婿说话。
但是过了一会还没看到人回来,她就有些坐不住了,担心她是不是要生了,周瑞阳也觉得不对劲,母子俩就一起站了起来。
走到茅房外面一看,郑子衿的丫鬟确实站在外面等着。看到他们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太太,二少爷,二少奶奶说肚子不舒服,我就陪她来了茅房。但是这都好一会了,她还没出来。我有些不放心,问她怎么样,她又说没事,只好在这继续等着了。”
陈小莲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连忙对里面喊了起来。“子衿,你是不是肚子疼?快点出来吧,可能是要生了。”
周瑞阳已经等不及了,直接进去,把人给扶了出来。郑子衿看起来还好,对陈小莲说:“婆母,我没什么事,只是想上茅房而已。”
话刚说完,就一只手捂住了肚子,转身又想往茅房去,却被陈小莲给拉住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不少人就是这样把孩子生在茅房里的,真要上茅房的话。我看你还是回房里用恭桶吧。”
想了想又对周瑞阳说:“你也陪着去,先看看是什么情况,万一真的要生了,就赶紧喊一声,我在后院也能听到。”
周瑞阳点点头,扶着郑子衿回房去了。这边,洪知意看到陈小莲回来了,也在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在场的有不少大男人,陈小莲不好明说,只说郑子衿有点累了,周瑞阳先陪着回屋休息了。洪知意是过来人,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只是也不好说破。
又过了一会儿,周瑞阳果然在前院喊了起来,“娘,你快来看看,子衿好像快生了!”
陈小莲就在等着他这一声呢,一听到动静,立马站了起来,往西跨院去了,洪知意和周圆圆也跟着去了。
周母也想去的,奈何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就吩咐儿子:“你也去,我怕粽子慌了神,你套了别去请接生婆。”周家宝和女婿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
刘怀慈在后院坐着,一边逗周明书说话,一边听着前院的动静。由于着急,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小,所以他听的清清楚楚。
接生婆来了,大夫也来了,以及郑子衿时不时大声惨叫的声音,他都能听见,而且越听越觉得心慌。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还没听到有孩子出生的动静,反而郑子衿的呼痛声越来越密,也越来越大。
那声音一下下地敲打着刘怀慈的耳膜,让他想起自己的娘亲就是在生孩子的时候没挺过来,大出血走的,从此留下他和爹两个人相依为命。
昨日他还在憧憬着周圆圆能给他也生个孩子,但是到了此时此刻,他又害怕起来,怕以后周圆圆在生孩子的时候也发生什么意外。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怕自己追悔莫及。
他想的太入神了,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事情。直到周明书摇了摇刘怀慈的手,才让他回过神来。
“怎么了?”周明书指了指前院的方向,“听!”
刘怀慈再次集中注意力听了听,这次他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还有大家的欢笑声,看来,是母子平安了。
他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就打算抱着周明书也回前院去。
迎面碰上了周圆圆,她满脸喜色,对周明书说:“你二婶刚刚给你添了个小弟弟,走,姑姑带你去看看。”说着,就接过周明书,走在了前面,完全没有注意到刘怀慈今日格外沉默。
西跨院里,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陈小莲正抱着刚出生的二孙子瞧。对一旁的洪知意说:“你快看,这小子和明书小时候还真像!”
洪知意笑着说:“那当然,他们可是亲兄弟!弟妹也是个有福的,才半天的工夫,就把孩子生了下来。”
陈小莲点点头,“可不是,很少见头一胎生的这么快的,你那时候还生了一整天呢,我生板栗的时候,也没少受罪。”
这边婆媳俩说的正热闹,看到周圆圆把周明书抱了过来,就赶紧腾了个空出来,让兄弟俩见个面。
周家宝正在和周瑞阳安排去村里送喜蛋的事情,大家都很高兴,只有刘怀慈一个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也想试着自己高兴起来,但是都失败了。
吃完了晚饭,小夫妻俩都回到了周圆圆出嫁前住的屋子里,春兰夏竹也出去了,只剩他们两个人,刘怀慈终于能把周圆圆紧紧抱住了。
这下子,周圆圆再迟钝也发现了问题。“你怎么了?刚刚吃饭的时候我看你就不怎么高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刘怀慈过了半天才开口,声音闷闷的,“圆圆,咱们以后不要孩子了,行吗?”
周圆圆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要啊?你不喜欢小孩子吗?我看你对明书挺好的呀。”
刘怀慈摇了摇头,“生孩子太可怕了,你知道的,我娘就是……”
这下周圆圆明白了,原来是在担心她。她笑着拍了拍刘怀慈的后背,“你放心吧,那只是个意外,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哪有人成亲了不生孩子的?真那样的话,会被人说闲话的。”
刘怀慈还是不同意,“不行我不管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反正我是不打算让你生孩子了,太可怕了。我害怕……”
听他这么说,周圆圆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虽然她不认为自己会因为生孩子而丧命,但是眼下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她也紧紧抱住了刘怀慈,“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你说不生就不生吧,等你想生了再说。”
刘怀慈见她肯答应,长长地舒了口气,“不会的,我不会想生孩子的,我只要咱们两个人,能长长久久的,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