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喜烛炽热的燃烧着,明亮的烛光映照着新房。窗棂外月华初升,星光点点,室内温暖静谧。
一对新人身着红色喜服,一坐一站,新娘脸羞的通红,低头不语。新郎看着新娘,满心欢喜。
红烛摇曳,春宵苦短。
第二天陈小婉一睁眼,天已大亮。
她急忙要起身,秋星拉住她,道:“再睡一会,不用起这么早。”
“得起床做早饭。”她挣脱开,穿戴整齐出来时,见厨房已升起炊烟。
她羞红着脸走进厨房,秋月正坐在灶前烧火,见她进来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今日已经迟了。”陈小婉喏喏道。
“不迟,天还早呢,不要紧的,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陈小婉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大姑子不难相处。
洗漱完秋月那边的粥也熬好了,早上吃得清淡,就煎了个鸡蛋咸菜和一碟青菜,还有昨日的剩菜热一热。
家里人陆陆续续起床,陈小婉有些拘谨,秋月没在意,等熟悉就好了。
杨树给孩子把完屎尿自己才去洗漱,秋月给胖儿子蒸了碗蛋羹,这个月份的婴儿可以吃些辅食了。
等一家人齐坐在桌前,辰儿已经吃完了他的鸡蛋羹,正咿咿呀呀的跟秋月聊天。
杨树把他接过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吃饭。
孩子虽小,但他胖,抱着可沉手了。
辰儿忽然到了爹爹怀里,还没反应过来,睁着圆眼睛说:“啊?”
大家都夸他:“辰儿好厉害哦,吃了一碗鸡蛋羹。”
“辰儿好棒哦,起得比舅舅早。”
辰儿眼睛亮晶晶的,兴奋的在杨树怀里直窜,一蹦一蹦的,恨不得立马下地去找人玩,杨树差点摁不住他。
“快吃饭,别逗他了。”
秋月快手快脚的吃完接过孩子。
小家伙精力旺盛,得时时有人看着,秋月打算找人打个童车给他。
吃完早饭,陈小婉抢着收拾碗筷。
秋兰对这个新嫂子很好奇,一直看着她的一言一行。
秋月道:“好好跟她相处,别使小性子,她过了门我们就是一家人,可不兴把她当外人。”
“我哪有使小性子?我只是对她好奇罢了。”秋兰委屈道。
秋月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不会,不过是白提醒一句,我们家吃苦受难的,才有了几天好日子过,更应该拧成一股绳才是,可别学外头专为难新媳妇的那起子人。”
“再说了,你要为难她,哥哥也不帮你,何苦做那些伤了兄妹情份?”
秋兰撅着嘴,道:“我又不是那些人,哎呀,我什么都没说都没干你就好一通说我。”
“好好,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
陈小婉洗了碗筷收拾完厨房,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秋星把她拉回房间,道:“家里现下没有什么活计,你累了一天了,快点歇歇。”
她犹还不愿,秋星给她脱了鞋子,除去外衣,按着她躺下:“你昨天也没歇好,就睡一会,姐姐她们不会说的,放心吧。”
陈小婉昨天一早便起床梳妆打扮,来到这边又折腾半晌,确实累坏了,躺下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又到了吃中饭的时候,秋月两姐妹早已把饭做好,陈小婉更觉抬不起头,嗔怪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秋星笑道:“见你睡的香甜,便没叫你。”
她气得连连跺脚,想着怎么补救。
但秋月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气恼之色,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
下晌秋月一家便回城去了,走时把回门礼的单子交给秋星,让他自去置办。
杨树骑着马送还车马行。
秋月带着辰儿坐牛车,
可把辰儿高兴坏了。看着牛屁股咿呀的说话,指着牛尾巴让秋月看。
秋月也耐心的跟他聊天:“哎呀,这是牛尾巴呀,真有劲。”
旁人看着这对母子,见秋月煞有其事的跟一个奶娃娃聊天,都忍不住笑了。
秋月走后,陈小婉没敢再进房,生怕一睡醒夕食又做好了。她四处找活干,秋兰笑道:“嫂子不必着急,日子长着呢,不在这一天两天的。”
陈小婉羞的手脚都没地方放,秋兰见她窘迫,便上前牵着她的手,道:“不如嫂子和我一起去放牛,顺道认认我们家的田。”
他们家的田有两块挨在一起,有两块离得远些,一块在东边山脚下,一块在南边,都是良田。
秋兰牵着牛在田埂上吃草,有人看见了叮嘱她:“把牛看紧了,别让它吃了禾苗。”秋兰大声应了,并再三保证自己把绳子牵得紧紧的,不会吃到禾苗。
有人看到陈小婉,知道她是李家娶的新媳妇,也问秋兰:“这是你哥媳妇?”
“是呢,表叔,这就是我嫂子。”
村里人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都是胡乱的叫。
兜兜转转的认完那几块地,牛也吃饱了,姑嫂两人便牵着牛晃悠悠的回去了。
回到家,陈小婉终于如愿以偿的做了夕食。
秋兰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被秋星瞪了一眼。
第二天夫妻俩提着各色礼回娘家,一家人早在等着。
陈大娘看女儿气色不错,知她过得好。
又悄悄问了李家的日常生活,两个姑子好不好相处。小婉都一一说了,当听到女儿睡过头,还连睡了两个懒觉,没有早起给婆家人做饭时。
陈大娘气得拍了她两下,道:“第一天就算做样子也该殷勤些,你这孩子睡到日上三竿,被人抓住错处,就连我和你爹也要被人编排,还没地说理去。”
陈小婉撇嘴道:“哪有那么严重?没事啦娘,我姑子她们都没说什么,还让我不要紧张,慢慢来就好了。”
陈大娘狐疑道:“你两个姑子这么好说话?”
陈小婉笑嘻嘻道:“真的,她们都没为难我。”
陈大娘松了口气,道:“就算如此,你自己也该警醒些,要眼里有活。”陈小婉一一应了,她知道给人做媳妇不容易,但是李家的人确实还挺好相处的,她才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