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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啊!”贵妃最后对皇帝最后的一点幻想也消散了个彻底,“那皇帝竟不分青红皂白便袒护着昭阳,对我儿说出这般狠心的话,帝王最是薄情,古人诚不欺我。”
贵妃艰难的闭了闭眼,嘴角溢出苦涩,而后发狠般道,“他为数不多的真情也都给了苏瓷那贱人!贱人!!!”
掌事姑姑劝:“娘娘息怒,要是皇上对你无情,又怎会允你诞下三皇子与静安公主?”
贵妃心里门清,“那自然是看中了我父兄的能力,想用我和我一双儿女牵制住我父兄。”
静安被母妃这陌生的表情吓的噎住了,弱弱的喊:“母....母妃。”
“静安,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贵妃收敛神色,看着她道,“你要知晓你那父皇分给你母妃的这份宠爱完全是看在你外祖父和舅舅的面上,一旦你外祖父和舅舅前朝失足,母亲在这后宫也断然不会好过。”
顿了顿,贵妃又说,“你皇兄夺嫡必然是凶险万分,必要时,母妃会将你的亲事当做筹码。”
静安大骇:“母妃!静安不想。”
“由不得你想不想!”贵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如此蠢笨的女儿来,“难不成静安就想昭阳将你踩在脚下?”
看自家女儿木着脸不说话,贵妃的语气缓和了些,“母妃要的左右不过是你的驸马之位,你大可以将人放在那位置上圈养面首,到时母妃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静安愣了愣,问道,“母妃,皇后娘娘膝下无子,最有可能就是我皇兄登上这皇位,昭阳只不过是一时风光而已,又怎么可能踩到我头上去?”
贵妃被问住了。
她刚刚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却忘了皇后膝下根本无子这件事。
那皇帝这般行事,除了真宠爱昭阳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外,还有另一种可能。
她朝着掌事姑姑招手,姑姑俯身,贵妃道,“派人给本宫去坤宁宫探上一探,看皇后有无身孕。”
掌事姑姑神色如常的应下,“是。”
“还有,再让人去探探各嫔妃的宫殿,特别是皇上近日去过的,是否有孕。”
“奴婢这就去办。”掌事姑姑躬身退出。
刚才两人的对话,静安也听到了少许,她抹了抹眼泪,问自家母妃,“母妃,你这是何意?”
贵妃娘娘唇角勾出笑,“希望本宫猜错了。”
“母妃?你是说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吗?可皇后娘娘前段时间刚小产,这般短的时间怕是身子都没恢复好。”
她真是想不通自家母妃,怎么会怀疑皇后娘娘有孕。
贵妃娘娘也不想跟这个蠢东西多说任何一句话,挥挥手借口乏了便让静安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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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另一个幄帐里也谋划着东西。
坐在上首的是刚进京的崇平王,坐在下首的是他的嫡子谢柏泽,嫡女谢思允。
崇平王浑厚的声音响起,“为父交代你们的事情可都知晓了?”
谢思允点点头,“父亲,女儿知晓了。”
崇平王将目光落在谢柏泽身上。
谢柏泽看了崇平王好几眼,还是忍不住驳斥道,“父亲,你应当知晓那静安公主什么秉性,我去尚公主,那便是送到她手里给她折磨,儿子可是听说了,当时那静安那驸马,和离时被静安极尽羞辱。”
“静安公主如何我不管,但你得勾住她成为她的驸马!”
“父亲,为何偏要用我和妹妹的亲事来做交易?”
崇平王拔高音量,“你放肆!我们谢氏当时有了从龙之功才勉强封了个亲王,现在没了那份荣光,谢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要是你父亲还不想些办法来挽回,难不成为父要看这谢家毁在我手上?”
“父亲!现在站队还为时过早!”谢柏泽再次提醒。
崇平王:“皇后悲痛欲绝,根本没能力再诞下嫡子,三皇子继承皇位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此时我们不将自己与三皇子绑定在一处,更待何时?”
谢柏泽驳不过崇平王,只能敷衍的点了点头。
撩开幄帐出去,他便看向了自己情绪低落的胞妹,“思允,他与你再无可能,听父亲的话,准备准备入三皇子府。”
谢思允抬了下头,眼泪滚了滚,“兄长,如若他能高中,父亲可会同意?”
谢柏泽也见不得胞妹如此,便道,“如若他这次能中前三甲,我便替你去说服父亲。”
左右不过是他尚公主与妹妹嫁三皇子中选一个。
妹妹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那便让他尚公主与那贵妃有了干系好了。
“兄长。”谢思允又有点想哭。
“快些回去安寝,仔细别伤了眼睛。”
谢思允点点头,往自己幄帐那走去。
“公主!”淡绛气喘吁吁的唤了声。
前面的女子放慢了脚步,脸上显露出无奈的表情。
谢柏泽本想离开的脚步一顿,因这句公主而缓缓向那女子靠近。
越是靠近,那女子的面容便尽数展露在了自己面前。
柳眉弯弯,朱唇皓齿,一张小脸上,两只明眸好似秋水般澄澈。
谢柏泽急忙收回自己目光,对着夏梨浅行了拱手礼,“在下参见公主。”
一日里给夏梨浅行礼的人多了去了,她自然不会多注意他一个,随口说了句“起身吧”便错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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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贵妃刚醒,那掌事姑姑便等在了床榻侧,神情略显凝重。
贵妃拢了拢身上的衣衫,看掌事姑姑的神情这般,自然也猜到了几分。
直接问道,“皇后可是怀孕了?”
掌事姑姑点头,“奴婢派出去的暗卫亲眼看见,皇后有了孕态。”
“呵。”贵妃冷笑了声,“皇帝真是好样的!为了帮皇后保住那肚子里的孩子,竟对天下人撒下如此弥天大谎!”
“娘娘。”掌事姑姑低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贵妃转了话题,“那可能估算出皇后腹中的胎儿几个月了?”
“六月有余。”
坠在锦衾上的手骤然发力,将那锦衾揉的全是折痕,“好一个六月有余,想必那太医早就诊出是个皇子,皇帝才如此不知收敛!”
掌事姑姑观察着贵妃的神色,片刻后小心翼翼的凑上前问,
“贵妃娘娘,可要让那皇子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