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多识广如魏武帝也不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还真是释音百倍!
你这丫头,看似命途多舛,机缘倒是多得很!”
华云初看着魏武帝兴致勃勃的看着那扩音器没有归还的意思,顺势卖乖道:“臣女只是习惯性倒霉,上天给予臣女一些补偿而已。
何况臣女乃大魏郡主,臣女之机遇又何尝不是陛下之机遇、大魏之机遇?
此物放在臣女手中着实有些暴殄天物了,若是能为陛下所用,定能叫天下人更加清晰明了的认识到陛下真龙天子之威仪!”
华云初固然是在拍马屁,可事实也证明她拍对了。
没有人不会喜欢听好听的话,尤其是在得到那样稀罕的物件后,物主还一副心甘情愿献给他的姿态,他就更开心了。
只是这种开心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被魏武帝派去调查各方细节的林总管和吴大班、霍冥渊相继带着各自的收获回来了。
不等魏武帝开口询问,霍冥渊就脸色极其难看的道:“启禀陛下,臣已经询问清楚了,慈宁宫侍卫长是受御林军副统领韩邵忠之命赴三清宫驻防,宫女太监们则是应流萤姑姑去三清宫当值了。”
霍冥渊这话说完,慈宁宫打点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
就连和霍冥渊一起赶来,准备向皇帝禀报的林总管和吴大班也诡异的沉默了。
华云初不明所以,却敏锐的察觉到霍冥渊口中的三清宫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正想着静观其变,却听魏武帝突兀的笑了出来。
只见他眼睛微眯,似笑非笑道:“宸妃病逝七年之久,倒真是难为他们还记得。
朕怎的不知韩邵忠和流萤与宸妃有什么交情?”
华云初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韩邵忠和流萤什么立场,可她太清楚宸妃二字在宫里的杀伤力了。
想当初,华云姝不过是装扮的和宸妃相似了些,哪怕皇帝什么名分都没给她,也引得宫中后妃们争相去为难她一个无名无分的臣女。
后面更是从普通臣女直接晋升华妃,虽然她那华妃拢共也没当几天,可所有人都知道,华云姝之所以能封妃,除了因为她冒充安国郡主之外,多少也有些受她那造型的影响。
如今连御林军副统领和慈宁宫的大宫女都跟宸妃扯上了关系,华云初不用想也知道,皇宫里少不了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就连太后亦格外严肃道:“流萤自幼跟着哀家,哀家倒是不知她何时跟宸妃有了交情。
流芳,你知道的嘛?”
太后还只是小小答应之时流芳姑姑就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太后身边伺候的所有人都是流芳姑姑选出来的。
如果流萤真的有问题,流芳姑姑难辞其咎。
但流芳姑姑却没有辩解一句,只认真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据奴婢所知,流萤与宸妃娘娘并无交集。
可是太后娘娘,流萤从昨日后半夜就一直在永宁宫助衡一大师打理药材,据奴婢所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出过永宁宫,又如何能有那么大的神通,召走慈宁宫中所有人呢?”
霍冥渊闻言紧跟着开口,“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御林军副统领韩邵忠今日亦一直与臣在一起。
甚至陛下召见臣时,韩邵忠就在臣的对面。
韩邵忠今日不当值,昨日下值后臣就约了他一起去镇国军大营的校场上切磋,直至半个时辰前。”
霍冥渊话说至此,稍稍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是陛下,臣也的确盘问过诸多侍卫和宫女,他们亦都指认是韩邵忠和流萤姑姑调走了慈宁宫的守卫和宫女太监。
如此,臣是不是可以认为对方不但熟悉宫中侍卫和宫女的当值顺序,也知道他们某个时间段不在宫中,所以故意冒充此二人来行此调虎离山之计?”
太后闻言不失赞同道:“那么多人言辞凿凿的指认韩邵忠和流萤,偏偏此二人又有着如此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恐怕唯有如此解释了。”
她说着,有些疑惑道:“只是阿冥,大皇子中药,初儿被困,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对他们二人的一场陷害,你何故说是调虎离山?
你口中的山若是慈宁宫,那虎,莫非是哀家?”
霍冥渊连忙抱拳,“太后娘娘此言差矣,他们还没有将您调离慈宁宫的本事。
在孙儿看来,所谓调虎离山,其实虎是谁不一定,山也未必是慈宁宫。
他们只是想让大皇子和安国郡主在慈宁宫里出事,借机攀咬您而已。
毕竟朝中上下无人不知陛下敬重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若是因安国郡主而训斥大皇子,自然有人获利。
而若是为了息事宁人而顺水推舟让他们成婚,他们之间亦嫌隙重重。
无论结果如何,那幕后之人都是获利者,太后娘娘却要和长公主、大皇子各方生出嫌隙来。
如此,谁为虎,谁为山,岂不都是那幕后之人说了算?”
“这算什么调虎离山?”
魏武帝嗤笑一声,“别告诉朕你只查到了这些东西,拿不出其他东西来,仔细朕摘了你的脑袋!”
霍冥渊手上的神策营是整个大魏最为精锐的力量,手中权限、情报最为齐全。
去了两刻钟,若只查到这些,简直对不起神策营统领的位置。
霍冥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臣的确查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不知能不能亮于人前……”
他话还没说完,魏武帝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你小子何时也学会了吞吞吐吐这一套?
有什么东西都拿出来便是,朕何时因公务与你为难过?”
霍冥渊本来就只是在等这句话,闻言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书信双手呈了出去,“陛下请过目。”
“什么东西?”
皇帝纳闷的接过内侍接过来的书信,粗略一看,脸色却是一点点的黑了下去。
“私联前沿阵地的武将,将朕的监军当成你铲除异己的刀剑,毒害当朝郡主……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吗?
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