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都已经站在自己眼前了,谢南初就是再着急也还能按捺得住,只是略不耐烦道:“他又是谁?”
“我呀,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不需要凌铮回答,一身斗篷,从头覆盖到角的人就忍不住掀开斗篷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谢南初每次惊讶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跳起来,可真到了这会儿,她反而不动了。
“所以,这半个月,凌铮处处瞒着我,是你的主意?”
叶澜音理直气壮的点头“是我的主意,怎么,你有意见啊?”
两个人上辈子本来就是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死党,穿越之初在虎狼环伺的环境里共用一个身体,神识共享,二人之间的默契和亲密就更别提了。
“才没有。”
谢南初屁股没离开贵妃榻,手伸得老远去拽叶澜音的手,顺着她的胳膊爬上去黏黏糊糊的跟人贴贴,“你没事好歹跟我说一声啊,我都病急乱投医的想钓鱼执法了!
你看我,枪、炮全都弄出来了,现在可……”
谢南初很清楚,在这个还是冷兵器盛行的时代弄出太多杀伤力巨大的热武器不是好事。
但叶澜音的失踪让她乱了分寸,对方隐藏的那么周全,根本不是人力寻找就能找到的。
而她大概也猜到对方抓叶澜音的目的可能就是火药,干脆就弄出比她和叶澜音之前说过的火药杀伤力更大的武器。
结果快十多天了还是没动静,现在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分明就是被叶澜音给挡了。
只是话没说完就清晰地听到叶澜音嘶地抽了口气。
“你受伤了?”
谢南初迅速退开,抓起叶澜音的手腕诊脉。
随即不可置信道:“你……这是受刑了?
“失血过多,睡眠不足、关节拉伤……”
谢南初说着说着就暴走了,“是谁伤得你,告诉我,我活剐了他!”
凌铮吓得往后躲了一下,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谢南初,想不通她是怎么诊了一下脉,就得出叶澜音受过刑罚的结论的。
“稍安勿躁,敢那么折磨老娘,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我已经自己用过药了,现在只是看着严重,我自己并不难不收。
现在有个更严峻的问题,你得跟我一起想办法。”
叶澜音说着反客为主的往美人榻上一躺,理所当然道:“今晚我就住这儿了。
你们有什么事情先聊吧,我们俩的事情晚上慢慢说。”
凌铮一脸凌乱地看着谢南初,像是在跟人求救。
谢南初倒是已经习惯了,“春祺,去小厨房准备一份特辣的火锅来,再准备一份清粥小菜,半个时辰后我要吃。”
春祺应声而去,谢南初顺势滚到榻上,和叶澜音并排躺好,神情祥和的彷佛要原地去世。
“说吧,这半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凌铮简直瞠目结舌。
奈何一个是自己的主子,一个是闹翻天主子也不介意的挚友,他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整理了一下头绪,便正色道:“陈将军和婉夫人的事情郡主已经知道了,属下四处打探了一下,可以确定陛下是用您的婚事牵制了将军府和秦王府两边。
之前陛下提出让川南陈氏派兵驰援漠北军,陈将军以川南大军不适应漠北战场环境为由婉拒后,陛下就表示郡主与薛令非之间的事情虽是薛令非之过,但还是影响到了皇室女眷的声誉。
而且郡主只要不成婚,像是这次北辽一样有人提出和亲,大魏不能次次拒绝。
所以,他想将你赐婚给池家四公子。
属下听说陛下和太后亦商量过此事。
但自从婉夫人自请留在慈宁宫中后,赐婚之事就没再提过了。”
谢南初拳头才抬起来就被叶澜音给摁住了,对方像是早就料到了和谢南初想做什么,淡定道:“别搞!
换个角度想想,你白白获得了几个如此为你牺牲的家人,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或者,别只想着报恩、责任之类的东西,日后也拿他们当亲人尝试一下?”
这看似毫无逻辑的话却奇异的安抚了谢南初暴躁的情绪。
她捏着叶澜音的手指把玩儿着,侧首看着凌铮,“那池家四公子是个什么来历?
对于赐婚之事,太后和长公主又是什么态度?”
“池家四公子算是太后的侄孙。
家世、才情和人品都算是魏都世家子弟中顶好的,所以太后才没有反对。
至于长公主和秦王,他们说您已经因为长公主的乱点鸳鸯谱吃过一番苦了,他们不想再左右您的婚事,要听您自己的想法。
不过据属下所知,秦王殿下成为漠北之战的总指挥,怕是也与主子您有关系。”
谢南初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了,“也就是我,一个我,就让皇帝轻松拿捏了川南陈氏、秦王府这两个难啃的骨头?”
凌铮没有否认,毕竟事实俱在,没办法否认。
而且,在他心里其实和叶澜音想的一样,这对于谢南初而言是一件好事。
他之前就觉得谢南初处理事情太过不计后果了,随时随地都是一副活着干,死了算的架势。
如今有川南陈氏、秦王府这些人如此关心谢南初,谢南初再铤而走险的时候多少会顾虑一下的。
而就在凌铮腹诽的功夫,谢南初又一次把自己哄好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凌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此前春祺给人跟踪,有人盯上了珍馐阁,属下顺着线索查了一下,是神策营的人。
不过后来那些人就撤了,而且,前几日有人往珍馐阁送了封信,说是珍馐阁的暗线已经被发现,不想全盘被端的话就洗干净。
属下暂时断了珍馐阁与各方的联系和暗中的生意,顺便查了一下那封信的来源,发现是临江王世子身边的亲随霍骧送的信。”
……
半个月没见面,凌铮陆陆续续与谢南初禀报了许多事情。
直到说好的半个时辰的时间点到,春祺来报说:“郡主,膳食已经备好,可要即刻用膳?”
他才与谢南初和叶澜音告辞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