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山不过一个合体期,何须忌惮?你只需要保证我们的计划不受影响,在这上面,我要求你慎之又慎。至于与计划无关的其他人,蝼蚁而已。”
公良臣手掌微微捏紧,一枚石瞬间化为涅粉。
裴少卿微微垂眸:“是。”
“修罗神族的仇,雪神凤一族的仇……”公良臣喃喃道,“该报了……我已经等不及了。”
“集齐六大上古神器,真的能打开归墟吗?”
“自然,只要发挥出神器全部的力量,便是,十拿九稳。”
裴少卿似有顾虑,“上古神器要认主之后才能发挥全部的力量,可是一旦认主,想要那些人配合我们……”
公良臣下颚微微抬起,“昆仑镜,乃是上古神器之首。”
“上古神器第一服从主人号令,倘若主人不在,便听从昆仑镜号令,我们只需制住他们就行。”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恢复修为。”公良臣眸光渐远,似在思考着什么。
“那只火凤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如今已经达到六阶。”
“不够,”公良臣召出堕凡尘,微微打量,“让它再养一会儿,如今世上与我同属凤族的,就仅剩这么一只。他的修为越高,对我的增益越大。”
“可是你们属性相克,你找到办法了吗?”
公良臣用长指轻轻拨动灯盏中的灯油,“前些日子,我得了一株万年雪莲,有它与火凤内丹一同入药,足以去除丹药中的南明离火。”
“那便好,”裴少卿的心微微放下,视线也落到他掌中的堕凡尘上。
“堕凡尘一直没有认主,占卜之中出现了指引吗?”
“出现了,”公良臣意味不明地笑了,“此人,与我们温长老倒是颇有些渊源。”
“此事交给你去办,别让我失望。”他召出一道幻影,里面的人长得与温庭一模一样。
裴少卿眸中闪过惊讶,接过堕凡尘,“是。”
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轩辕剑在十六年前,虽然强行撕开了归墟镜和人间的裂口,却也损坏了。还有万妖斩,至今仍然在妖皇仇墨手里……”
公良臣挥手打断了他:“我自有法子,你只需办好眼前这件事。”
“……是。”
“等等。”
裴少卿顿住了脚步,回头看。
“你是修罗神族唯一的后裔,玉骨弦唯一的主人,务必保证自身安全。”
“有风险的事,叫公良长夜派人去做。”
公良臣雪色的眼眸盯着他,里面却没有一丝感情,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心无旁骛,不染尘埃。
裴少卿扯了扯嘴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
“可是……我们此次行事没有顾及他们,公良长夜还会听我们的吗?”
“他儿子可能不会,但公良长夜的衷心,永远都不会变。”
……
封小白坐在窗边,腿上盖着毯子,上面铺着一张宣纸,宣纸上满是各种零件图画。
此时,她正捏着炭笔,微微出神。
萧君故给她端来一盅热乎的羊奶茶,“在想什么呢?”
封小白收回思绪,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问道:“你觉不觉得,八方仪被夺这件事情,有蹊跷?”
萧君故动作一顿,抬手布了个结界,“你是怎么想的……”
封小白抿抿唇,“能不顾天下百姓安危,意图将万尸放出来的,会是什么良善之人?为什么就只击杀了其中一人,对其他人只是打晕,却没有取他们性命……”
封小白喃喃道:“我想不通这点。”
“你的意思是……夺走八方仪放出万尸的,不是外人,而是逍遥宗和隐剑宗两者中的一位?”
“对,而隐剑宗嫌疑更大一些,”封小白点头,“毕竟我们队伍里的,除了你我和沈琼师兄,全部都是元婴期,想要同时击杀一人并打晕其他九人……元婴期的修士,很少有人能做到这点。”
萧君故跟着封小白这个思路走,觉得很有些道理,却有一处不明:“可是那场爆炸中,死的大部分都是隐剑宗的修士。”
封小白歪着头,盯着他道:“有没有可能,夺走八方仪的,和吹响那场爆炸哨声的,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两股势力。”
“前者明显有所保留,而后者,则过于狠辣,很大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封小白眼神望向天空,“我觉得,如果不是逍遥宗的人参与其中,而是隐剑宗放出的走尸。那么,隐剑宗在里面扮演的,只是计划中的一环而已,他们可能也被蒙蔽和利用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把那些走尸放出来,到底意欲何为?”
“我们这一次阻止了,再有下次,能拦得住吗?”
这时,灵识中传来星演的声音:“那个万尸城,老夫倒是看出了些端倪。”
“怎么说?”封小白问道。
“里面的五行之力被搅乱了,天地五行,乃是万物根本。这可能就是当初里面的人一夜之间化作走尸的原因,若你有朝一日修成九尾,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帮他们恢复。”
“九尾?对如今的我来说,有些遥远了……”
“急什么,几百年都等了,还差再等个百年吗?能帮就帮,帮不了也是命。”
“这倒是。”封小白不由微微点头,况且这万尸城中的走尸,生前本不就是什么良善之辈,只不过其中有些许一二成的无辜之人罢了,能救则救,救不了也只能放弃。
萧君故轻轻抚开她紧皱的眉,“孕中忌多思,不必太过忧心,各大宗门也不是吃素的,让他们自己去烦恼。”
封小白一听,笑了:“你以前还是世子的时候,不对,还是大将军的时候,可不会这么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如今这是怎么了?”
萧君故坐到床边,给她按揉双腿,“我为他们死过一次,算是了却父亲遗命,如今我只是我,只为你而活,你便是我的一切。”
封小白闻言,不由怔仲,须臾,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嘴巴抹了蜜了,这么甜。”
萧君故俊脸微醺,“都要做娘亲的人了,正经些。”
……
遥山古氏。
皑皑白雪山,巍峨耸立,直插天穹。
古城之上,长旗飘立,巨大的血麒麟迎风舞动,镇守此间地界上千年,屹立不倒。
一道目覆白纱,白衣白发的男子出现在古老的大门前。
守卫见他面熟,却也确定这十几年来,没有在族内见过这号人物,恭敬道:“还请报出身份,出示令牌。”
古策伸出右臂,一杆血色长枪骤然出现在他手中,泛着点点红光,威势逼人。
守卫看着那杆长枪,瞪大了眼,当即跪下:“少主!”
古策径自走着,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族长府。
蹴鞠场上,十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踢着蹴鞠,在围观少女们的呼喊声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挥汗如雨。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生得十分俊美贵气,从眉宇间就隐约可见,长大了又是一个要勾姑娘们心神的祸水。
男孩明显年纪和身量都比那群少年小了不少,却也能在其中玩的如鱼得水。
一个飞踢,引得场下的少女们又是一阵欢呼尖叫。
“小麒麟!”
“赢了赢了!”
“小主子真厉害。”一个仆从打扮的小童大喊出声。
“古麟!古麟!”
那男孩,也就是古麟,得意臭屁的不行,扬着小脸出了场子,身后四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突然冒了出来,惹得那些少女又是一阵兴奋叫嚷。
“哇!他好可爱啊!”
“好漂亮的大尾巴!”
少女们西子捧心。
古麟这才发觉,连忙捂住尾巴,气恼地红了脸,“怎么又冒出来了,真是……丢死人了。”
古策站在高台,远远看着,白纱似乎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见此一幕,冰冷的脸色也流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