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皇宫传出消息说齐州那边大胜,太平哥哥被陛下封侯了。”
刚从外面打听到消息的夏青萱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得大声喊道,手上还不断挥舞着悄悄撕下来的一张公文。
张巧儿看着女儿一脸兴奋的样子也是无奈。
“你这丫头又悄悄出去了,最近几天朝廷派人在四处选秀女,虽说咱们家不用担心,但是你父亲兄长几人现如今都不在朝中,万一真遇到什么事儿也很麻烦。”
说完她又想起夏青萱刚刚的话,惊讶问道:
“你说太平封侯了?”
“是啊,娘亲你看,朝廷的公文都写了,随军参赞夏南星为安定齐州之首功,陛下特封为文宣侯,食邑五千户。”
随后她便将手上的文书递了过去。
张巧儿连忙接过公文查看,端详一番后,发现果真如自家女儿所言,不仅是封侯了,而且还是二字侯,也就是郡侯,要知道她的丈夫现在也只不过是县侯而已,食邑仅八百户,这还是征战沙场多年换来的。
母女二人仔细翻看几遍之后,都是欣喜不已,夏青萱更是对一纸公文爱不释手。
不一会儿宫中也来人了,正式宣布皇帝旨意,于此同时,派到洺河县宣旨的官员也已经在路上了。
夏南星在靖边侯府一直都是被当做少爷对待,不管是夏忠明还是张巧儿对他都是视如己出,现如今发生如此重要之事靖边侯府自然也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福伯,快去通知京城中所有的家族之人,大摆筵席,宣告太平封侯之事。”
“是,俺知道了。”
“你答应得倒是挺快的,就怕过几天又忘了。”
夏南星正在苦口婆心得劝导二妮,就在刚刚这丫头又跑去六子的营帐之中,虽说只是找后者帮忙抓鹰,但已经是夜间休息时间,这样做实在是太莽撞了。
倒不是说军营中讲究男女有别,只是一个营帐之中有十几名男兵,而且很多人自从出征后就没有碰过女人,难免心中有些难以自制,二妮现已十六,正是少女长成之时,万一因此出现个好歹,夏南星都不好处置。
酒色财气,人之常情。
可是他反复提醒后者,甚是将自己的中军大帐都让了出来,可这丫头依旧我行我素。
刚刚夏南星听哨兵禀报二妮又去了男兵帐中,故此呵斥于她,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夏南星深感无奈,只得让士兵加强警戒。
...
半月之后。
时间已经了来到九月,洺河县刚刚结束了所有的秋收事宜。
不出意外,又是一年丰收。
只不过如今朝廷的赋税加重,百姓虽然刚刚经历了丰收之喜,但一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税收却又是愁容满面。
上午时间,河下村的村正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等待县里主家和官府一齐派来之人收粮。
丫丫和杨氏也在其中,按理说女人是不应该出现的,但是夏南星家中暂无男丁,而脱离附庸之后夏家又分给了他十亩良田,故此如今只能让其母代为缴粮,丫丫不放心,于是也跟了上来。
自从夏南星离开洺河县之后,丫丫虽还未过门,却也不顾旁人闲话,经常和杨氏一起种地织布,做的活儿比之男子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她还要兼顾柳家的活计,几个月下来,人都消瘦了不少。
杨氏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多次让其不要如此,但是丫丫依旧是帮她忙里忙外,如今更是一个人将所有的粮食扛了过来。
“丫头,这段时间苦了你了,还未过门就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从小到大您和太平都那么照顾我,如今我更是和太平定亲了,孝顺您是我分内的事。”
见丫丫如此乖巧模样,杨氏更加心疼。
“多好的丫头啊,等太平那小子回来后我就马上让你们完婚,以后让他好好补偿你,他要是不听话你就和娘说,娘替你教训他。”
“嗯,谢谢娘。”
一想到夏南星,丫丫心中就充满了期待,仿佛这些日子吃的苦也没什么了。
正当二人谈话之间,县衙的官吏和夏家之人也已经赶到。
按照以往惯例,夏家应当是先行收缴税粮,然后扣去自家所得,再转交官府,近几年朝廷不断加重赋税,因此各地官员也顾不上和士族的约定了,秋收之后就立即派人前去一同收缴。
夏家此次前来之人是二公子夏仁诚,说起来还和夏南星有所交集,几年之前他去窑子玩耍之时钱袋子被偷了,最后还是后者出手解围的。
而走在最前的人却并不是他,而是一名主簿穿着的年轻男子,生的贼眉鼠眼,其貌不扬,但周围之人脸上都是畏惧之色,原因很简单,这人是太湖郡郡守易之行的小舅子,名叫陆苟,他姐姐是易之行前不久新纳的小妾。
来到河下村之人面前,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丫丫,顿时眼中精光大盛。
杨氏二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躲到了其余人身后。
陆苟心中极为垂涎,丫丫本就生得美貌,如今虽有些消瘦,但反而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之感。
不过他也不着急,身为县衙主簿他多的是办法。
随之村民就一一开始缴纳主家和官家税粮。
待到杨氏缴纳粮食之时,夏仁诚知道她是夏南星的母亲,很快就完成了缴纳,甚至还刻意少收了一些。
但是轮到官府查验之时,陆苟则是一口咬定她交的是去年的陈粮。
杨氏一听便是慌了,赶紧出言解释。
“大人明察啊,这都是最近刚刚收上来打下的新粮,昨天还晒在外面的。”
“住嘴,本官难道看不出来这是陈粮还是新粮吗,你这妇人分明就是想要欺瞒于我。”
周围之人虽然心知肚明,但是却都不敢开口,夏仁诚也知道对方是什么秉性,百姓之家谁能有几百斤存粮,明显就是这家伙故意找茬。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决定帮杨氏说说好话。
接着他就将陆苟单独拉至一旁。
“陆兄,这妇人和我夏家有些渊源,不知可否网开一面?”
陆苟一听也谨慎起来,虽说那女子生的俊俏,但真是夏家之人的话也不能得罪,要知道现在的夏家可是有一侯一伯的,夏忠明更是朝廷的二品大将军。
不过他依旧是有些不甘心,轻声问道:
“不知此人和贵府具体是何关系?”
“说来话长,这夫人的丈夫和儿子都曾是我夏家的陪读...”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关系呢。”
没等夏仁诚说完,陆苟就打断了他,一个下人还不至于让他有所顾忌,随即他就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