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黎一向喜欢打哑迷,林之禾从最初的反感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她看着柳黎的眼睛,挑了挑眉毛,“你有办法?”
“还没有”
…
见林之禾失望又有些无语,柳黎总算松了一口气,“主子,奴才的意思是,事在人为,怀清进宫是最安全的,那没有机会我们就只要机会。”
“只要你别这么绷着脸,奴才安心多了。”
是吗?她绷着脸了吗?
自从穿越以来,她不自觉的叹气,像柳黎一样的冷着脸,现在都开始绷着脸了?
两个人正在中庭坐着,任民必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主子,徐郎中给您请平安脉。”
当初把徐郎中弄进宫,她自己的脉相也就一直由徐郎中负责。
不过她身强体健的,徐郎中就隔三差五过来给她诊诊脉,走个过场。
“贵妃娘娘神情郁郁,一时的情绪都沉积在体内,长久的话是要生病的。”徐郎中看到林之禾脱口而出。
“反正也活不了几年,没事。”林之禾摆了摆手,“这个不打紧”
柳黎瞪了林之禾一眼,赶紧对着徐郎中解释:“主子最近有些不开心,麻烦徐郎中给开个舒心解郁的药。”
徐郎中把过林之禾的脉,捋了捋胡子,“不开心就需要主子放宽心,不能总是指望着药物,而且现在也远远不到开药的时候。”
原本柳黎是十分信任徐郎中的,这次却很少见的反驳他,“一切都要在萌发之前解决,要不然为时已晚。”
徐郎中虽然费解,却也耐着性子,“我是郎中还是你是郎中?”
…
柳黎吃瘪,这件事本身就稀奇又好笑,林之禾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林之禾这样一笑,对面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感叹:“对嘛,就像这样,心宽自然体健。”
“我只听说过心宽体胖,到时候我成了一个圆滚滚的林之禾。”
她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圆滚滚倒是也不错。”
想到圆滚滚,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来怀孕了的林之蔷。
林之蔷怀孕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消停一点。
“你一直在林府里,之前给林之蔷诊过脉吗?”
“诊过,林府上上下下的脉都是我在诊,包括二小姐。”
林之禾了然点头,突然有些好奇,便开口询问:“她身体怎么样?为什么这么久了才怀孕?”
封建社会对孩子这样的看重,再加上淘淘并非她亲生的,她应该很想生小孩的。怎么拖到了现在才怀第一胎?
莫非是她…
徐郎中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她这一胎怀的应该是不稳的。”
林之禾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李贵妃四处散播,就差敲锣打鼓了,怎么会胎像不稳呢?
像林之蔷这样的性子,要是胎象不稳都恨不得瞒到临盆,怎么会…
“你确定?”
徐郎中的医术林之禾十分相信,一点都不怀疑,但还是忍不住反问。
毕竟这件事也太奇怪了。
“确定,二小姐其实很适合生育,不知为何成婚这么久还未有孕。而且之前我在林府就发现二小姐有孕了,她身上有紫苏和砂仁的味道,是最常见的安胎药。”
这就显得更加奇怪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徐郎中眼睛盯着天花板,盯了一会才慢慢回话:“大概二十几天前,那个时候二小姐大概一个月身孕。”
“她…一个月就不稳?”林之禾彻底懵在原地。
“不对,林之蔷每天都咋咋呼呼的,甚至还把我推下去,不像是不稳的样子啊!”
提起这件事,柳黎本来看热闹的脸瞬间就冷了下去。
“娘娘有所不知,即使是胎像不稳也是需要适当的运动的,做这些动作不在话下。”
还怪讲科学的,林之禾有些汗颜,老古董竟是她自己。
如果林之蔷胎象不稳,那这件事就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甄嬛传的丰富经验告诉她,这件事多半还是要落到自己的身上的。
上天呐,为什么?
别人要么宫斗要么穿越,而她要一边宫斗一边穿越?
“主子”任民必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柳黎和徐郎中,便没开口。
徐郎中很有眼色,收拾药箱行礼退下。
等到徐郎中完全走出去,任民必才开口,声音中带着紧张,“主子,理查院突然在查前年户部的账款。”
最先开口的是柳黎,他迅速地接过话,“可是查的修缮五旸山慈悲殿的那款?”
“个中细节奴才还没打听出来,但是听说有人去了五旸山,奴才想着应该是五旸山有关。”
柳黎挥了挥手,“赶紧去打听。”
两个人一人一句,林之禾只能在旁边云里雾里的听,等着柳黎给她解释。
“五旸山,跟五皇子有关?”
虽然听不懂,但是听到“五旸山”和“理查院”,林之禾心中大概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是的”柳黎坐在林之禾旁边,温柔的看着林之禾的眼睛。
“理查院是林家掌管,皇上要收拾五皇子的母家,却要经过林府的手。”
“主子,理查院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皇上,没有人可以越过皇上。”
林之禾嘴角微微抽动,叹了一口气,“林家要是真像你这么拎得清就好了,他们一旦公怨私怨揉在一起,恐怕会不留余地。”
不留余地还是可以的保守估计。在林家眼里看来,将五皇子“斩草除根”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舍得白白的丢弃呢?
不搞点“欲加之罪”,都不是林应辰了。
“话又说回来,五旸山慈悲殿修缮真的有问题吗?”
“肯定有问题。这种事情,账目肯定对不上,就算他不打歪主意,他底下的人也会打,更何况他还不是个省油的灯,傻子都能知道这里面有大问题。”柳黎声音有些低沉。
林之禾倒是有些诧异,“连你们都知道吗?”
“什么叫连我们都知道?”柳黎明显不赞同这句话,“我们才是信息的掌握者和传播者,上到皇家下到文武百官,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经柳黎这么一说,林之禾细细的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样。
很多消息,他们太监和宫女知道的比上位者都要多。
“那皇上知道吗?”
“奴才原本以为他不知道,但如今看他剑指慈悲寺,他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想现在用这个事按死麴家罢了。”
林之禾更加的诧异,甚至完全不能理解。
“你是说皇上知道他们麴家贪污,并且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麴家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