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对一个人有反应,她想这个人在他的生命里有很重的作用。
她忽然想起那天柳青云说的,“她”长得很漂亮这句话。
不知为何她心里酸酸的,不过她愿意相信他。
只是在没有确认这份感情存在之前,她觉得两个人是互相独立的个体。
只是感情中,她很难眼里揉沙子。
陆珩礼感觉到她情绪晦暗不明,蓦然抬头,人早已起身,“你去哪里?”
她整理好情绪,“你等我下,我去趟洗手间。”
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陆珩礼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有人接了。
“她感觉到了不寻常,如果让她知道当年卿梨死的真相,恐怕这辈子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陆珩礼捏捏眉心,一眼无奈,“她和卿梨一样聪明,总有一天瞒不住她。”
电话另一端沉默许久,“我知道了,希望你照顾好语儿,阿礼,别像我和她一样。”
她出了包厢的门,径直去了卫生间,洗了手,发了一会儿呆。
她心里总是在恐惧自己得到的东西,在患得患失。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
刚抬头,进来一个女人正低头画着口红,正侧头看她,微微一笑,“陆夫人,我们真有缘分。”
阮宜棠眸色暗了暗,而是转身就走,罗曦玉这种人她懒地说话。
“若是我有办法让您得到您想要的东西,关于阮姨的事情。”罗曦玉依旧轻松涂着口红,“您不妨听听我的条件。”
她漠然看了女人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兔死狗烹,你说若是阮玉穗知道你背着她来和我谈生意,她会不会杀了你?”
罗曦玉看了一眼镜子里妆面得体的自己,倚靠着墙,“我当然更看重祁家的前途,祁之辞和您先生妹妹好事将近,陆家自然比池家更有价值。”
阮宜棠眉眼冷淡,又看她一眼,“你与罗姨差别很大。”
罗曦玉脸色不太好看,从小到大家里都喜欢姐姐罗曦宁,可是自己也很努力,但始终得不到认同感。
“她不过一个可怜人而已,我是祁家的主母。”罗曦玉情绪微微慌乱,“不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算是额外的报酬。”
阮宜棠看着这个女人,果真小看了她的存在。
罗曦玉看着淡淡的灯光忽然轻笑起来,“你知道当年陆衫廷为什么会和温舟烟感情破裂?”
阮宜棠忽然想起在宜城寺庙之时,陆珩礼和杨磊见了一面。
“那是因为杨磊是温舟烟的初恋,而那时她又刚刚生下了陆珩礼,让陆衫廷知道了这件事…”
阮宜棠神色微动,手心发汗,“所以明凝秋才趁虚而入,是她告诉…他父亲的。”
罗曦玉随即点点头,“夫人孺子可教,温舟烟嫁入陆家以后,随丈夫去京北认识了舒家小姐舒玉婉,而舒家与帝都池家是世交,后来舒玉婉嫁到司家,而明凝秋这时与陆家最小儿子秘密在一起,明家那时想拉拢陆家,让自己女儿上位,所以温舟烟必须死。”
她看着阮宜棠的眼睛,冷笑道:“也可以说你生母,甚至你的失踪以及司家另一个…”
她话还未说完,门外有人在敲门,“夫人,先生在门外等你,担心你有什么不舒服?”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罗曦玉拿出手机摇了摇,阮宜棠直接拿起她刚才用过的口红在镜子上写了号码。
临走之时,阮宜棠转过身来看她,“告诉阮玉穗,她做的伤害我母亲的事情我会一件件讨回来,祁夫人最好要安静些,婳婳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她出事。”
罗曦玉微微点头,反而风情一笑,“当然我懂规矩,我只是用听来的八卦就想换点我的好日子罢了!”
“我可以理解夫人愿意和她合作,不过…”
阮宜棠微微转身冷冷看着她,“不过什么?”
罗曦玉则是一笑,眸间是满满的得意,“你只有去苏城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听完呼吸一口气拉开门,才发现男人一直站在长廊尽头。
他飞快走过来,又打量她全身上下松口气,“是不是不舒服?”
她摇摇头,而是直接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事情了。”
他下意识看她一眼,里面还有水声,明显有人。
他们打算直接回家,刚坐进车里,他有一通电话进来便直接下了车。
她看着他长身玉立站在路灯底下,眉眼深邃温润,在和电话那边通话。
依稀能听到什么“知道了,每年之类的话题。”
她此刻觉得十分压抑,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乱了起来。
她闭目养神一会儿,她的手机也有电话进来,没想到是陌生的号码。
她接了那边是充满歉意的声音,“抱歉,今年的花送晚了,您订的铃兰花很难,所以我要去其他店看库存才送了过去,今年是第六年了,您对那个女孩子可真好。”
她的手心微微颤抖,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那边挂断电话。
这时他也打完电话也往车这边走来,她呼吸越来越艰难,仿佛有什么她要失去了。
六年他送的那个女孩是铃兰花,它的花语是等幸福归来。
所以她是他的第二选择,车窗里的她眉眼寂寥,颇有几分冷意。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哪怕这是一个梦,其实她也谢谢他,就算那些温柔安静的日子是假装的。
他真的很好,有时候她觉得这是梦。
也许梦就要醒了。
幸福这两个字太难了,她曾短暂拥有过。
在他们没结婚之前,他的交往是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陆珩礼,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
直到他再次坐在她身边,她恢复平日里的情绪,看着他的眼睛,“我有事去苏城一趟,然后我想和你谈谈。”
他安静看着她,似乎有几分犹豫,而是摸摸她的头顶,星光落满眸子,“好。”
暗恋有时候真的是一场独角戏。
她想她是喜欢他,但是生命里远远不止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