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难处吧。”
辛以诚听到周创的话,淡淡道。
周创眼睛转了转,轻轻一拍桌,挑眉看向辛以诚说:“那也是不一样的,你们不轻松至少还体面,舒服,每天在办公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黎子哥前些年送外卖的时候,那是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
辛以诚抿了抿唇,“那这是工作性质不同,常坐办公室身体也受不住的,明禹这些年高强度工作,落下的病根也不少。而且在国外无人照顾,头疼脑热的时候只能自己扛。”
“不仅仅是工作问题,黎子哥除了送外卖之外,还要照顾弟弟和奶奶,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工作量也很多。”周创说。
田黎这会儿回过神,伸出手在桌下戳了戳周创,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周创看了他一眼,不服气地继续对辛以诚说:“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辛以诚身体向前倾,伸手撑住桌面,认真道:“明禹在国外兼顾学业的同时还要管理程达,他压力很大。”
“压力?谁还没压力了?黎子哥送外卖的那些钱,除了生活开销外,还要还债,还要治病!那病多严……”
周创刚要说完,被田黎突然捂住了嘴。
“别说了。”田黎无奈道。
周创拿下他的手,乖乖地闭嘴。
“病?”隋明禹突然出声,“什么病?”
田黎一怔,看向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是什么大病,早好了。”
隋明禹凝视他,眼神复杂。
周创见说了一些不该说的,幽怨地瞪了辛以诚一眼,随后转移话题道:“哎,菜来了,我们开吃吧,饿了。”
“吃完,把手机还我!”周创对辛以诚喊道。
辛以诚坐直身体,“会给你的,我留着也没用。”
经过刚才的一通辩论,几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奇怪,吃饭的时候空前沉默,只有刀叉碰撞盘子的清脆响声。
田黎吃着饭,时不时看隋明禹一眼,满脑子都是辛以诚刚才说的话。
原来隋明禹的生活并没有他从前想象般一帆风顺,他也很累,也很难过。
还没吃两口,田黎想着那些事儿,突然觉得胸口闷痛,头有些发晕,他放下刀叉,喝了一杯清水,随后站起身。
周创看向他,询问道:“怎么了?”
田黎吸了口气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他低着头向餐厅外的方向走去。
隋明禹看着他微颤的步伐,轻蹙眉毛。
没过一会儿,隋明禹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我也去一趟。”
周创眨了眨眼,看着隋明禹向外走的背影,隐隐有些激动。
“你眉飞色舞地想什么呢?”辛以诚问。
周创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关你什么事?”
“这句话你说不腻?”
“关你什么事?”
辛以诚无奈摇头,换了个话题说:“你为什么要让我叫明禹来?”
周创挠了挠头,“那你为什么要在黎子哥面前故意给隋明禹卖惨?”
“我说的是事实。”
“其实,你看出什么来了吧?”
“没有。”
“还装,那你为什么还是叫了隋明禹,你可以不叫的。”
“他自己想来。”辛以诚耸了耸肩。
“哦吼。”周创眼睛亮了亮,“咱们先放下私人恩怨,联手怎么样?”
“联手什么?”辛以诚明知故问。
周创睁大眼睛,抿着唇,伸出两根食指,在身前点了点。
辛以诚扭了扭脖子,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怎么样啊?”周创问。
“怎么做?”
周创双手托腮思考了一番,然后伸出食指比在脸颊旁,眼睛亮亮地说:“把他俩,喂点药,送上床,怎么样?”
辛以诚干咳一声,“傻子,这是犯法。”
“屁嘞,哪里犯法?我觉得非常可行,做爱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法。”
辛以诚眼神一暗,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看向他,“你没少实践吧?”
周创一愣同样看向他,“你不也是?”
两人对视,眼神里满是对方读不懂的情绪。
……
田黎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拐到了餐厅这层外的小阳台上。
站在小阳台上,田黎深吸一口气,夏天的夜晚,空气中总带着些潮湿味道,闻起来并不舒服,但也让他胸口的闷痛缓解不少。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从口袋里掏出小药片塞到嘴里,干咽了下去。
他看向不远处的那片湖,不知道什么原因,此时湖中的水是宝蓝色的,梦幻,瑰丽。
田黎注视着它,仿佛沉入其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像梦中的场景。
突然,嘎吱一声,小阳台半掩的门被推开。
田黎回头看去,看见隋明禹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他。
他晃了晃脑袋,抬起胳膊轻轻砸了一下,然后转身面向隋明禹,沉默地盯着他。
“你在做什么?”隋明禹问。
田黎听到他冷淡的声音,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睫毛快速颤动,深吸一口气说:“透透气。”
“呵,谁膈应的你喘不过来气?我吗?”隋明禹嘲讽道。
田黎浑身一震,摇头否认,“不是。”
隋明禹向前走了两步,关上小阳台的门。
田黎看着不断走近的他,心里有些紧张。
隋明禹站在田黎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田黎没敢抬头看他,而是盯着他平直的唇角。
隋明禹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变得越来越清晰,他自己的心跳声也跟着越来越响。
他猜不到隋明禹想做什么,内心有些惶恐不安。
隋明禹看到田黎的眉钉,蜷了蜷手指。
他慢慢抬手,抚摸上田黎的眉骨,随即按在那两个银质球体上。
田黎感受到轻微的疼痛,浑身一颤,抬眼看向隋明禹,眼睛湿漉漉的。
隋明禹抿紧唇,将手慢慢往下滑,点在了那枚唇钉上。
“疼吗?”隋明禹问。
“什么?”
“穿孔的时候。”
“不疼。”
隋明禹微微摇头,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唇角。
田黎一激灵,整个人突然发抖。
隋明禹半眯起眼,转而用力扣住田黎的下巴,向上抬,让他直视他。
“刚才在这里吃了什么?”隋明禹冷冷地问。
田黎一怔,轻声道:“维c。”
他不想让隋明禹知道那个病的事,于是想蒙混过关。
“这是什么?”隋明禹惊疑地出声,被刚才无意间看到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
田黎还没反应过来隋明禹说的是什么,扣在他下巴上的手就突然收紧,他的嘴不受控制的张开。
隋明禹看着田黎舌面上那颗流光溢彩的珠子,眼神越来越暗。
这下田黎反应过来,配合地将舌头伸出来给隋明禹看了一下,然后拽下隋明禹卡着他下巴的手,闷声道:“这是,舌钉。”
隋明禹眉头皱得更紧,冷声道:“田黎,你对自己真狠。”
田黎一愣,连忙摇头,认真道:“不疼的。”
说完,他伸出舌尖想证明自己没说谎。
隋明禹看着田黎的动作,咬了咬牙,眼眶发红。
他粗重的喘息,随后再也难以忍受,伸出手扣住过田黎的后脑,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吻,似撕咬,似啃食,似是在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