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青摸了摸下巴,再次询问一遍:“真不去?”
“爹,我在这又不用考什么功名,你教我的那些书,早就够用了,为什么要去?”柳依依看着母亲那双金色的眼睛,真诚解释着。
“可...”
“爹,你该不会嫌我太烦,便要将我赶出去,讨个清闲吧?”柳依依将母亲的手放在脸旁,蹭着手,撒起了娇。
“这...怎么会呢?不要瞎想了。”
“嗯...那难不成你看上隔壁的王大哥了,想要撮合我俩?”
刘长青摇摇头:“不是,只是...为什么呢?”
她声音渐渐变低,那句“为什么”好像飘进虚空中,似乎根本没有说出来。
一时间,刘长青也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让女儿去学堂读书,无数种想法穿梭脑海,最后的答案似乎只是沉默。
“爹?”柳依依看向母亲呆愣,轻声唤了一句。
“...嗯?!呼~”刘长青深吸一口气,丝丝灵力顺着经脉流动,不过片刻,便以让她思绪平复许多。
她再次看向柳依依,轻声说道:“也对,是我有些着相了,你今天想吃些什么?我可是挑了一条不错的鱼。”
“嗯...哼~,那吃烤鱼?我也一直想尝尝烤鱼的滋味!”柳依依说着,在床上爬了起来,打着哈欠。
“那就吃烤鱼。”
晚饭过后,灯火将熄,本就睡了一个下午的柳依依又怎么睡得着觉?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自然也要出去闯闯。
不过大家都是庄稼人,灯一熄灭,除非月亮顶圆,否则是很少出去溜达的。
柳依依大多数时候去寻找伙伴,但多是无功而返,也只得在家门口晃悠。
“嘁~早知道就不睡那么久了!”柳依依伸着懒腰,看向屋里正在纺织的母亲,她正赶制着一批丝绸。
柳依依自然是没有母亲那般的手艺,所以也没有理由去给她添乱。
正自无聊时,一双狐眼偶然间瞄见一道身影。
转瞬之间跑向后山。
似乎是孙猎户,这么晚,去后山打猎?这显然不合常理。可不是打猎,那又是干什么?
回想起前些天看见的异兽,柳依依心中也有些好奇,与母亲说了一声后,从后面悄悄跟着那道身影。
身影移动得极快,好似在林中飞腾,周围的树枝,野草,都随着眼前的身影不断回退,若不是柳依依天生有些灵韵,怕是早就跟丢了。
在月下悄悄跟踪,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当柳依依再次看向头上那月时,早就不见踪影,只能从那高耸的树冠间隙中,看见些许繁星。
“跟的似乎有些太久了。”她心中默念一句,略微瞥了眼来时的道路,早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无奈,只得继续跟着前面的身影。
不久后,那道身影停下了,正往四周观望着,富有节奏的敲击不断在周围的树木间来回试探,直到其中一棵树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姓孙的,今天又来这里,是要我做些什么事?”
“唉~,今天,我看见刘夫人给那开了学堂的王家小子送饭,我心苦啊!”
“...就这?”
“什么叫就这!”孙猎户抹泪,重重敲了一下隔壁的树木,强大的力道让这老树掉下许多树叶。
他继续怒吼:“我都没有亲自尝过刘夫人的手艺,却让那小子捷足先登了!我心不甘啊!”
“...”
“你说,刘夫人是不是喜欢那些读书人?讨厌我这种猎户呢?”
“也许?”树上那道身影附和着。
“刘夫人,我怎么就不行呢?难不成她看上了王家小子的钱?就故意接近他吗?”
“唉~,可能那位夫人就是那样目光短浅的人,不知孙兄弟你的好!”身影赶紧附和一句。
“不可能!她怎么是那种人!你说谎!”
“?”
“肯定是我想多了,刘夫人怎么可能这么庸俗,她可能是对那王家小子有点好感,但我也不一定没有机会!毕竟他之前也夸过我呢!”说着,孙猎户不再哀叹,眼中也有了些光彩。
“...”树上的身影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感觉什么都说不了,只好又闭上了嘴,静静听着孙猎户的独角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不断掉叶子的树,就是孙猎户一时哭泣,一时大笑的言语,其心思之丰富就连躲在树后的柳依依也不禁惊叹
“若是拿去说媒,指不定要让王婶难堪。”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孙猎户终于吐露完毕,向着树上那道身影拜谢后,正准备离去时,那道身影叫住了他。
“孙兄弟,你是不是说,那刘夫人还有一位女儿?”
“对啊?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去追求年轻的,反倒要追你刘夫人呢?”树上的身影劝说。
“没兴趣!”几乎是立即说出口,孙猎户继续说道:“那孩子天生顽劣,虽说和我相处的十分融洽,但绝无非分之想,只可惜不是个男子,不然我还可以多一位兄弟了!”
“...罢了,你走吧。”
孙猎户虽有疑惑,但还是寻着记忆里的道路,下山去了。
此时,天空渐渐露出鱼白,显然已经到早上了。
柳依依听了一夜的诉苦,此时精神亢奋,也准备跟着孙猎户脚步下山时,只听道藏身的树上传来声音。
“道友偷听了一夜,不给些赏钱,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什么时候?柳依依刚想抬头看向那神秘的身影,只是还未有动作,只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温热,脖颈间竖立起一道寒芒。
“狐狸?气息也太弱了,难不成你也重伤了?”身后的虚影再次靠近柳依依,轻轻在她耳尖嗅探着。
“道...道友?”柳依依感觉身子一僵,被身后那人动作影响,又感到身体发软,脖颈处的那道寒芒似乎更近了,心中焦急,赶紧解释道:“道!道友!你不感觉这刀太近了吗!”
“额...对于你这偷听的毛贼,就是伸进脖子里都不近。”身后那人将刀向前移动了些许,又继续问道:“你到底跟过来干嘛?老实说来,要是说谎,定要你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