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这是咋滴啦!”
军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放下医药箱开始检查。
过了大概半分钟吧,军医对旁边的郝人说:“长期营养不良可能会导致血细胞生长所需的营养物质供应不足,从而导致体内的血细胞生长不足,进而诱发贫血,出现面色苍白、四肢乏力等症状……”
众人:“……”
郝人:“大夫,说人话!”
军医:“嗯……以前吃地差吃不饱,刚吃上饱饭,身体一下松懈,撑不住休克了。”
众人恍然大悟。
郝人:“那这个需要怎么治疗呢?”
军医:“这个需要长期治疗,短时间治不好,最好是不要剧烈劳动,每天吃点营养品,比如肉啥的。”
众人摇了摇头,肉?听说过,没吃过。
军医也知道此事说了也白说,提着箱子站了起来。
“行了,我先走了。”
说完,大步离开了。
郝人:“别急,范仁,给大夫拿几个包子。”
军医喜笑颜开。
“哎呀,这这这……好吧!”
史密斯:“要我说现在这阶段根本不用猪肉啥的,这些人一开始没得吃或者吃野菜加杂粮,现在每天吃胡萝卜包子就足够啦,我到处看了看,发现现在驴帮和明帮很多人都在吃野菜杂粮,这种胡萝卜包子他们想都不敢想。”
郝人:“范仁,现在工人一顿饭吃多少?”
范仁:“大概一顿饭吃一斤五两,一开始的时候是一斤七两,一天起码要四五斤,一年一千七百五十斤,不过,咱们包子里的油水足,过不了几天就得降到一顿饭一斤,一年只需要一千斤就能吃饱。”
郝人大吃一惊,一个人一年吃粮食就得这么多钱,现在粮食还这么贵,这谁养得起!
听完旁边翻译的介绍,史密斯同样大吃一惊。
“郝人,污水处理厂、工厂,两个地方的建筑工人两千人,只是吃饭一年就需要二十万银币!”
郝人摆摆手:“史密斯,挨饿的滋味你应该也知道,不能不让人吃,再说,每顿饭一斤多,不只是有面粉,还有萝卜、水……”
史密斯:“油!”
郝人:“……其实也没多少啦,一年十万银元而已,等工厂扩大了,还缺这点钱?”
工地上,几个工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听说没有,今天郝排长和那个外帮人说吃饭的事呢!”
“啥吃饭的事?”
“一年两个工地工人吃饭你知道多少钱吗?”
“多少?”
“二十万银币!”
几个工人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咦!这么多钱,那那那那确实不少!”
“是不是要限制咱们吃饭啦?”
“每天白面包子,换谁能管地起?”
晚上。
郝人路过一个宿舍的时候,蹲在地上聊天的工人站了起来。
“郝排长,问您一件事!”
郝人:“你说。”
“那个……是不是要限制吃饭啦?我听说,咱们这边的伙食费开销很大……”
他这么一问,周围的工人哗啦啦地全都围了过来。
金雄烈指了指前面几个人:“干嘛?造反?往后站!”
说着,就要吹哨子。
郝人赶紧拦住了他:“人家只是问个问题,你这么紧张干啥?”
说着,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一个个怀着期盼的眼神,仿佛在告诉郝人,他们好不容易从地狱里逃出来,不想再回去。
“各位,没有这种事,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多想!”
一名年轻的工人站了出来。
“郝排长,这件事我们都知道啦,您看这样行不行,不要限制我们吃饭,扣三块钱的工资行不?”
其他工人也附和起来。
“郝排长,工资可以少要点,这个吃就别限制啦!”
“我们好不容易吃到大包子,真不想再吃以前的杂粮,咽不下去呀!”
这些人知道体谅自己,郝人内心很是感动。
“各位,你们放心,工资不会扣!也不会限制你们吃!这是我说的,大家作证!”
啪啪啪啪!
第二天晚上,热地正难受。
“***比的!今天不打死你!”
“你打!你照死了打,你个没种的东西!”
郝人躺在炕上睡了一会儿,外面一直在吵。
“麻烦,老金,范仁,起床!”
到了外面,见华先根正对着他媳妇一顿踢,踢地华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的人没有一个管的,该吃吃该喝喝。
“哎呀行啦行啦!”郝人上前叫住了华先根:“白天是不是工作有点轻松,怎么到了晚上有这么大力气?”
华先根刚想说什么,华妇就嚷嚷开了。
“排长,他打人!你看打的,刚做的头发都给我弄乱了!”
郝人指了指华先根:“怎么回事?”
华先根忿忿不平地指着华妇:“他对俺爹娘不敬!刚才我说往家里送点肉给父母尝尝,她说,你家里人能吃地惯吗?您听,这是人话吗?”
周围年纪大的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年轻人缩在黑暗中没敢露头。
华妇不服气地说:“怎么着,我赚钱,我想给谁花给谁花!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个没种的东西,有本事自己去挣!”
这句话说地华先根又气又恼,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范仁在旁边小声对郝人说:“华妇一个月赚二十多银币,最近克扣了军饷,华先根就没领过军饷,即便在以前,军饷也通常不到,华妇跟着他吃了不少苦。”
对于这种家庭琐事,郝人懒地管,不过,工地上的夫妻这么多,要这件事搞成一个典型,防止每天晚上不是打就是吵。
郝人:“这样,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我出个主意,一,以后自己赚的钱,自己有支配权;二,在我这里工作,不要再说什么不尊敬父母的话,也不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否则,就不要待下去,行了,我的意见说完了,两位,你们看着办,若是再在我这里打架、吵架,两位自行离开!对了,我这里支持离婚!”
正在这时,华妇站起来一声大叫。
“我要离婚!”
在场的人吓地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女人休男人,古今罕见,这要是……
众人惴惴不安地看着郝人。
原本郝人说这句话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华妇还真要离婚!
旁边的范仁见郝人发愣,清了清嗓子。
“门当户对有道理,无论男人有钱还是女人有钱,另一方都会处于卑微怯懦的境地,我是支持离婚。”
金雄烈:“我也支持!”
华先根哆哆嗦嗦地说了句:“这……这……这得村里面决定吧?”
金雄烈不耐烦地说:“这是我们的决定,我们的决定就是最后通牒,你们村里再牛*能管到这里?华妇,你别担心,只要你愿意离婚,就可以迁徙到这里住,到时候赚了钱随便在哪里买一块地照样能活!”
华先根惹不起他,于是冲着旁边看热闹的人喊了句:“大家评评理!”
众人哪里敢和郝人对着干?
“不不不,这是你们的家务事!”
“对对对!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就不参与啦!”
华先根见没人给他出头,扑通一声给华妇跪下了。
“媳妇!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华妇冷笑:“从今天起,我还叫牛大花,再也不是你们华家的人!”
郝人指了指范仁:“准备纸笔,让两人签字画押!”
华先根紧紧抱住牛大花的大腿:“我不!我不画押!”
金雄烈:“由不得你,今天你不画押,明天就将你赶出军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宿舍前的电灯下。
范仁拿起写好的两份协议:“牛大花自愿与华先根离婚,华先根不肯,但我们依旧要尊重牛大花女士的意见,离婚后,牛大花女士不要华家一样东西,从前种种,一刀两断,再不纠缠,此协议,只需一方签字即可。”
牛大花高高兴兴地签了字,随后叹了口气。
“唉!几十年,今天可算做了一次人,为自己做了一次决定!”
旁边看热闹的人炸开了锅。
“媳妇,发了工钱咱们一起去城里一趟,给你买点新衣服!”
“媳妇,你累不累呀,我给你按摩按摩!”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第二天上午。
热地郝人待在洗澡间的水桶里泡着。
怦怦怦!
郝人懒洋洋地说了句:“谁呀……”
外面传来范仁的声音。
“班长不好啦,工地上闹起来啦!”
郝人听着周围山呼海啸的喊声,立即从水桶里面窜了出来。
一楼楼顶,两帮人正在对峙,一边是魏州人(平州西北部),一边是安州人(平州西部),两帮人抄起工地上的铁锹、锤子、榔头什么的,正在刚建好的二楼相互骂骂咧咧,共计有六百多人,由于他们的纷争,整个工地停止了工作。
郝人带着人来的时候,双方正由指责进入干架阶段。
工地警卫吹响了集结哨子。
嘟嘟嘟!嘟嘟嘟!
郝人带着人从楼梯跑上了二楼,里面的人看到有人持枪上楼,暂时停止了争斗。
郝人指了指他们:“怎么回事?怎么就这样那样干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