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宗淮!楚宗淮你忘恩负义!你居然让人打我!你忘了你快饿死的时候是谁给你馍馍!你忘了你快病死的时候是谁给你一碗水!你居然!啊!”
靠在墙的另一面楚宗淮也很难受。
楚清鸢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信口雌黄伤害她爸!
一脚就把他踢翻,对着他脊椎正要下脚。
“鸢鸢,”
她这一下下去,他不死也得残。
那边楚宗淮脸色惨白着转了过来:“我和他说几句话。”
楚清鸢也没说什么,人的感情有时候很复杂,她虽然不能理解爸爸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但她表示尊重。
起身走到另外母子三人身边转悠一圈。
楚建业就算了,他已经废了。
林玉娟最厉害的就是她那张嘴和蛮横不讲理的力道与手速,她动动手指,以后她说话只能是半语子,半边身子没有力气,有些像中风半身不遂,别说工作了,照顾自己都成问题。
至于楚林娇,善妒、恶毒、勾三搭四还总想着害人,但她有一副好嗓子,脸皮厚敢说敢唱,不少男人都喜欢她的大胆。
她就让以后还会喜欢她的人才叫真的胆大。
她用银针帮她调理了一下身体。
以后她的声音会比走街串巷的还要洪亮尖锐,皮肤爆痘,发福、掉头发,见天的感到饥饿,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
让她想想,她还有什么新药没有实验来着?
她觉得这叫物尽其用,不用白不用。
“楚宗淮!你还有脸来见我!你快扶我起来!”
看着他狰狞的嘴脸,楚宗淮本来想问的问题也有些失去了兴趣。
年龄大了,见识多了,他有时候回想当初,才惊觉很多地方其实都存在着违和,只是没有他这一次直接面对来得直白。
“我为什么总挨打?”
楚宗淮看着他的眼睛询问,也没等他编理由,他又继续说:“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饿的快死了的时候你才出现?
病的快过去的时候趁着我清醒就会见到你?
即使我再小心翼翼每次帮你做事情之后也总会挨揍,我那时还庆幸过幸亏挨打的不是你!
现在想想……
你是把我当成了傻子吗?”
“说那多干什么!楚宗淮你个畜生!你不就是发达了就不想管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吗!
说的比唱的好听!还高级知识分子!
我告诉你,爸和妈他们可都快来了,你有义务赡养他们!
要是不接我们去你们家住,我们就去找你们领导问问,就凭你们这样的,有什么资格挣那么多钱!
你等着,等他们……”
“我没……”
楚宗淮想说自己的工资并不高,他俩一个月的也许都赶不上他闺女几分钟赚的。
但一想,就觉得和他争论没有必要。
算了,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鸢鸢,我们走吧。”
他要好好想想等那些人来了以后,他要怎么应对他们。
“爸,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楚宗淮觉得是女儿是在哄自己开心,他也打起精神来,对着她温和的笑:“欧?是什么?”
“您看。”
楚清鸢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满了流沙一样淡蓝色的液体,正在缓缓的流动着,非常漂亮。
楚宗淮已经习惯自家孩子时不时弄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非常配合的夸奖:“这个真漂亮,很适合鸢鸢。”
本来就是漂亮的孩子,玉白一般的手再拿着这个,更显得好看,楚宗淮的心情都好不少,自己闺女,就是好。
“爸,你先到那边的墙后面躲好,不要让他们看到你。”
楚宗淮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很配合,走到出口处的拐角站好,只偷偷探头看过来。
楚清鸢冲他摇摇手里的瓶子,随后弯腰捏着他们一家四口的脸一人就是一口。
硬灌。
楚建业也不能落下,毕竟要做给楚宗淮看。
“好了。”
楚清鸢摘下手套走回到楚宗淮身边。
“鸢鸢,这是什么?怎么还能喝呢?”
他拿过剩下的小半瓶捏着晃了晃,真漂亮,他想跟鸢鸢要过来回去给澜依看看。
“这是‘忘情水’,我做的。”
“什么!”
楚宗淮知道自家孩子的本事,这!他现在觉得这小小的瓶子有点烫手。他不要他媳妇忘了他啊!
这时候什么伤感,什么不痛快都没了。
本来就是,他有澜依有鸢鸢,跟他们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好多年都没见了:“鸢鸢,我就不用喝了吧?其实我跟他们也没有多好。
我就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就是觉得,我宁愿他们一家至始至终都在欺负我、打我,虐待我,我也不想要这种虚假的关心。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懂。
大家一起欺负你,你只会恨他们或者恐惧,并不会难过。
但他的虚伪让您在意进而伤心了。”
“……”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楚宗淮连忙把手中的瓶子给她,脸上写满了无语。
“他爸!宗仁!楚宗仁!”
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林玉娟醒了,她想支着胳膊坐起来:“啊!”
她一边胳膊一点劲都没有,手一软,她又倒在地上,好在她倒下的时候有些偏了,一下砸在楚林娇身上,倒没有特别疼,不过把楚林娇给砸醒了。
“妈!你干什么!压得我好痛!”
以前她要是这么说话,那是娇声软语,悦耳动听,现在?
“臭丫头!你要死啊!这么大声!我没聋!”
不敢相信这样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来的,楚林娇连忙捂嘴。
林玉娟也不敢相信刚刚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她也急忙试探着说话。
楚林娇这一声不仅把林玉娟震得耳朵嗡嗡的,把楚宗仁也给喊醒了。
“嗬嗬……嗬……”
“啊!!!”
他傻了!
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嘴角流着哈喇子,裤子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变成深色,同时一股味道传来。
一看她爸的样子,楚林娇控制不住的开始尖叫。
“闭嘴,闭嘴。你闭嘴!!!”
忍无可忍林玉娟强撑着趴过去给她一个大嘴巴,连滚带爬的来到楚宗仁身边:“老楚!孩子他爸!宗仁!楚宗仁,你看看我!你别吓我啊!”
任凭她怎么召唤楚宗仁都没有一丝反应,嗓子好像失去了功能般一声都没有,鼻涕口水抹乎的哪里都是。
“林娇,咱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林玉娟心里膈应的不行也感到奇怪,他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还有自己,还有林娇。
她们都很奇怪!
儿子病了,他们不是应该把他送医院?
对。
上医院。
“我也不知道啊,妈,咱们到这来好像是想要找什么人,咱家在这里有亲戚吗?”
林玉娟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净瞎说,咱们可能是要送你哥上医院迷路了,”随后她声音压低到小小声:“你爸说不定这是冲撞了什么!咱们快走,先把你哥送医院再说。”
“走,走……”
楚林娇吓得眼睛四下里看着,就怕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什么来!
和林玉娟一起踉踉跄跄的想要抬起楚建业,可她们哪能抬动!
楚清鸢嘴角勾起一个恶趣味的笑意,这个时候她要是上前帮她们一把,她们一定会又嫉妒又假惺惺的客气,岂不是很有趣。
刚要有所行动。
“鸢鸢,咱们走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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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倾世豪赌·心意】【大修】
“景初,你留一下。”
司峦骁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嘴角勾着笑意,他和部里约好的时间快要到了,正好会议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
在大家散会之前,他叫住了谭景初。
他手里的事情,文继祖年轻、阅历少不适合,他也不放心。苏行简沉稳、事情多,许多事情都是他拿主意,他每天都很忙。
就只有谭景初是踏实肯干型的指哪打哪,交给他任何事情他都会认真完成,为人吃苦刻苦,唯一就是心思少。
这也是他愿意带着他一起的原因。
旁人都是他从小的哥们,虽然他以前也认识谭景初,但到底接触不多,还是后来因为韩哲才了解他。
“三哥,我们能听听不?”
已经走到门口的苏行简一听他这白痴问题就要过来拉他。
“没事儿,你们一起听听也行,可以帮我提提意见。”
说着司峦骁就把他标记了不知多少遍的深蓝色文件夹往几人面前一推。
别看文继祖嚷嚷的厉害,其实他也有分寸,并没有伸手。
谭景初知道这是自己该上了,他拿过来瘫在桌子上翻了翻。
“这是!”
不仅谭景初吃惊。
就连一向稳重的苏行简也震惊的目瞪口呆!
“峦骁,你这是?”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对比她们的惊讶,他显得气定神闲。
仿佛这轻飘飘的几页纸就是几页纸,并没有承载着他全部身家一样。
“放心,我拿的是我自己的股份去抵押的,能不能赚回来还是我就此破产,可就都在你们手里了。”
他说的清淡,甚至还有心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他们确是知道,这个数额,要是真的经营不善,司峦骁这前半生的积攒,可能就真的不剩下什么了!
“你疯了!”
文继祖有些无法理解,就不能再等等,等她们再积攒一些再说!三哥这也太冲动了!
司峦骁也没有和他们解释的想法。
“景初,这个是最终的图样,你就按照这个去盖。
记住,无论哪一道工序你都要亲自盯着,一点疏漏都不能有!
任何一道程序!是所有的事情!
我希望它能在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内外都完工,时间紧任务重!
你能不能做到!”
“能!”
谭景初大声回应,他好不容易有能用到自己的地方。
他一会儿就回家收拾东西,他要在那边搭个帐篷今晚就住到那里。
明天就开工。
“只要你物资,人工,材料都供应上,我敢保证问题不会出在我这里!”
“那就辛苦你了。”
司峦骁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谭景初拿起其中的好几张图纸急急忙忙的走了。
这也就显示出下面的一张契约。
上面明晃晃的‘楚清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三哥……”
“!”
苏行简眼神震动也有些动容,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司峦骁居然会拿着自己全部的身家抵押,买下京都东面最高的那五座山!
竟然还要在靠近京都这一侧的高山上盖城堡庄园!
那样的建筑,是城堡吧?
还有那巨大的庄园!
这怕是目前为止国内头一份吧!
他这是要中西合璧啊!
“怎么?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鸢鸢不值得最好的吗?”
他们自然不会这样觉得,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有时会互通消息,他们渺渺的知道楚清鸢本人有多优秀!有多厉害!
但。
倾尽所有以博佳人一笑的事情,也就司峦骁这个疯子能毫不犹豫的做出来!
“三哥,您这是认真的!”
文继祖咽咽口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没看文件都签好了吗?这样也行。峦骁,你要是手头紧就吱声,我那里还有一些。”苏行简到底稳得住:“继祖,其实这也是个好事情!
你想啊,以后要是有人找刺,一看咱们老总的实力,他们都得掂量掂量!
而且要是有人想和咱们谈什么合同,看咱们什么质量,咱们就往这大宫殿一领!
什么合约谈不成!”
司峦骁就闲散的靠坐在椅子上手腕搭着,一手摸着另一只腕上的手表,眯着眼睛看着桌上面的简图,暂时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里他压根就没打算要对外开放,到时候他就把山下自己范围内都围上。
以后这里就是他和鸢鸢的家。
除了他们,谁都不能进去。
只要一想到未来他们朝夕相处的画面他就忍不住溢出一抹笑,没事儿的时候他们可以养养花,开开车,赏赏景之类的……
他会做饭、洗衣服、干家务、所有的一切他都会做。
他的生命当中,就差一个她了。
眼见着二人这么半天还在讨论,司峦骁觉得他们恐怕要摆好了心态。
才这些就这么惊讶了!
以他的计划来说这些还远远不够,这些都只是前菜。
不过他剩下的计划还要慢慢的才能实行,只能暂时委屈鸢鸢了,他看过她在国外的庄园图片,总不能让鸢鸢跟他之后过得还不如她以前的日子啊。
想着时间差不多他站起来,收拾了一下就要走。
还没等行动就看到文继祖恍恍惚惚的差点撞到门框。
“你干嘛?”
得亏同行苏行简拉了他一把。
“啊?哦,我要去给安安买点好吃的送回去,大哥你帮我盯着点儿啊!”
一边说他一边跑了。
苏行简无奈的摇摇头,回头一看他觉得自己的牙非常痛!
这位自己是神龙不见首尾就算了!
现在把能干活的谭景初也给派走了!
“我要给韩哲打电话,问他在那边种地是不是非常有趣!他是不是想把我累死!他好继承我的工作!”
看着他充满怨念的眼神司峦骁难得的良心发现想了一秒,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一秒钟之后:“也好,你就跟他说,现在咱们这里十万火急,让他带着杜同志一起回来,咱们都给安排工作。”
就是不看韩哲他也得看着鸢鸢的面子,就他了解的,鸢鸢和韩哲对象的关系好像不错。
说完他毫无负担的就向外走。
“哎,大舅哥,记得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司峦骁回身对着他指尖轻点眉梢行了个礼,心情不错的转身走了。
独留下苦命的打工人苏行简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微笑。
他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继续好好工作,帮司峦骁挣嫁妆多多攒钱了。
“真是,欺负我个孤家寡人……”
手上就差一个按键的电话又被他放下,想了想还是算了,韩哲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他这样催促,万一影响了他们的感情就不好了。
反正他就老哥一个,就多做一些吧。
当下扯扯自己的衬衫领口,继而又精神抖擞的安排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