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朵玉兰吗。”沈即舟冷然开口。
“这不一样。”
沈即舟眼底冷意微凝,“哪不一样?本帅瞧着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温惊竹坚持:“就是不一样。”
沈即舟面无表情的将玉兰还给他,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温惊竹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然后追了上去。
“沈怀煜,你生气啦。”
“没有。”语气冷淡。
“那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沈即舟:“我腿长。”
“我不信。”温惊竹道,“你等等我啊。”
“你走这么慢我还以为你要跟他们去训练呢。”他呛了一声。
温惊竹抿唇轻声的笑了笑,看着他放慢的脚步,三两下追上去,没有一丝犹豫地牵住他的手,手指灵活的钻进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我这颗跳动的心,只装着沈怀煜一个人。”他哄道:“他们是我朋友,你是我夫君,不一样,没有可比性,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沈即舟不争气的被哄好了,他没说话,但牵着的手收得更加的紧了。
温惊竹回去的那日并不是春分,是冬季的最后几日。天空下起了飘雪,所幸不是很大。
温惊竹站在马车前,看着身姿挺拔的青年将军,泪水浸湿了他的眼。
沈即舟见此抬步朝他走去,温惊竹再也忍不住,趁着飞星不注意,跑出纸伞下,朝着他飞奔而去。
沈即舟好笑的接住他,还不忘取笑:“只是暂时的分别,这般不舍倒是让为夫为难了。”
温惊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闷闷的回了一句:“我只是不喜别离。”
“我们还会有重逢的那一刻,等到那时,为夫给你一个小小的奖励,好不好?”
沈即舟低着嗓音哄着人,嘴角含笑,狭长的眼眸微弯,盛满浓情蜜意。
温惊竹乖巧的点头:“好。”
光是站这么一小会,两人的头顶已然落满飘雪。
温惊竹抬手笑着帮他拂去肩上的雪花,低声道:“这算不算和你共华发?”
沈即舟目光掠过他的头顶,也笑着点头,“本帅就勉为其难,答应与你白头一次。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温惊竹语气带着嗔意:“往后还有好多个冬季,到时我要天天拉着你出来赏雪。”
沈即舟肩膀微微颤动,想来是被逗笑得厉害,半晌,才道:“乃本帅的荣幸。”
两人的头顶被伞遮住,是飞星追了上来。
“那我走啦。”
温惊竹收回手,嗓音温润。
沈即舟在他饱满的额头落下轻飘飘地一吻,喉咙微滚,柔声道:“好。”
“你也快些回去,免得受寒。”
沈即舟应声:“好。”
温惊竹在回去时并未看见凌世尘出来,应该是怕被沈即舟绑起来扔进马车让林易带回京城。
“......”
直到马车远去,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直至不见,沈即舟才打道回府。
林易被沈即舟安排护送温惊竹回京。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卫泽道:“一切妥当。”
沈即舟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低声道:“希望不要出现任何的差池。”
*
温惊竹离开已有半月有余,距离新年还有两天,距离楚凉卫外不到五十公里处爆发了战争。
沈即舟和宣威将军的嫡子叶广哲带领兵马前往北川支援。
一路上策马奔腾,用了一个时辰赶到。
赶到之时,北川的城墙上弥漫着硝烟,底下的士兵死伤无数,有的就算还有呼吸,身上却受到了严重的伤,甚至有的还缺胳膊少腿,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
凌世尘见到这模样,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帮忙。
沈即舟一见到北川的中郎将,便开口询问:“你们还有多少的兵马。”
守着北川城门的中郎将道:“四千,其中一千多的士兵受到了重伤,恐怕难以上战场。”
四千......
沈即舟皱着眉。
中郎将有些忐忑,他问:“沈少将军,对方还有不止三万的兵,我们......”
“无妨,打得过。”沈即舟道。
他并未带北境军和新兵来,而是带了其他的士兵,再加上叶广哲的三万士兵,足矣。
“先让受伤的士兵下去疗伤。粮草正在来的路上,派人去接应,免得被他们拦截。”
中郎将领命下去了。
“太突然了。”叶广哲突然道。
沈即舟没否认:“想必是冲着我来的。”
北川在楚凉卫的北边,温惊竹离开的方向是在南边。
但温惊竹离开的消息他并未透露出去,楚凉卫里也没有任何的眼线和奸细,除非外边面一直有人紧盯。
半个多月过去了,沈即舟给了林易最近也最短的路线,按照他们赶路的速度,应当还有半个月才到。
只要他小心些,就能够保证温惊竹的安全。
“速战速决。”沈即舟忽然道。
叶广哲皱眉:“会不会太冒险?”
沈即舟沉声道:“不会。今晚先去打探敌军情况。如若情况真如我所想的那般,明日夜里便可起兵。”
叶广哲顿了顿,才应声。
他以前听说过沈即舟用兵极为厉害,以为会做出什么大准备,没想到他只是了解了一下敌我军情况,便可作出定论。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沈即舟解释道:“这只是战前准备,并不会影响什么。”
再者,卫泽跟了他多年,行事稳妥,交给他是最放心不过的。
沈即舟穿着银色盔甲,同色发冠高高束起,他望着城下,雪白的衣角被风吹起,猎猎作响,只见青年将军微眯着眼,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冷意。
底下,还有尸骨未寒的我军将士,他们死在了敌方的屠刀之下。
“卫泽。”
卫泽:“属下在。”
沈即舟声线轻而缓:“带着几个身手了得的人下去,老规矩,带他们回家。”
卫泽:“是!”
只是爆发了一场,这边就损失了几万的兵马,可想而知敌军也是个会用兵的人。
这一战,有些凶险。
北川镇守的将军虽为中郎将,但常年打仗,不单单是会纸上谈兵,常年的经验不会让他如此的狼狈,甚至损失几万兵马。
是以......
沈即舟转身而去,袍边被风吹得翻滚,带着凌厉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