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怀子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时,温惊竹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微微一笑:“是吗,这又是为何?”
姚怀子眉梢微挑,勾唇一笑,道:“有人说他包庇了梨园,造成这一切他也有责任。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是被人当枪使,纯纯看他不顺眼,打了一枪。”
姚怀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
温惊竹微微偏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冷不丁说道:“你好像并不希望沈即舟能帮你。”
“帮我?”姚怀子嗤笑一声,“这件事我没有指望他能帮得上,他受不受伤也不关我的事。”
说罢,他问道:“你觉得呢?”
温惊竹敛下眼睫没说话,姚怀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催促。
沉吟半晌,温惊竹才缓缓开口:“直接杀陆雷吉的目的性太强了,会让人找到罪名,可再加上一个位高权重的沈即舟就不一样了。当舆论起来,可以说在杀沈即舟时,子弹偏在了陆雷吉的身上。”
姚怀子眯着眼看他,忽而笑了声,“温惊竹,你太聪明了。”
温惊竹温润一笑,如皎洁明月。他说:“承让。”
不是他聪明,只是他不想多有纠缠罢了。
姚怀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事情的经过,单单是说了陆雷吉的死和沈即舟中枪的事情。
温惊竹不但没有被他带偏,反而还很有条理的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分出了轻重,将整件事情的顺序罗列而出。
他不可否认,温惊竹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但也是个危险的存在。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没有好好地感谢你。”姚怀子说。
温惊竹笑了声,敛下眼睫思绪不明,随即摇摇头:“同窗之宜,不用这么客气。”
*
沈即舟中了一枪后被秘密带走,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了哪家医院,只能看见一个车尾。
当他人冷汗直流,面色苍白的出现在凌世尘的面前时,可把人吓了一跳。
“快快快,快推进去!”
凌世尘家世显赫,因为热爱医学,便自己独创了一家医院。
不过没人知道院长的真实身份,而凌世尘也甘愿做一个小医生每天看诊做手术。
当他看见沈即舟不省人事的出现在医院时,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取代的是无比认真的表情。
沈即舟是右肩中枪,子弹几乎贯穿他的肩膀,骨头有裂痕,还是大出血。
凌世尘身为一名骨科医生,面对此场面还是忍不住皱紧眉头。他只能把前面的手术往后推!
整场手术下来,凌世尘后背都湿完了,不过也很庆幸沈即舟脱离了生命危险,要是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沈即舟做完手术之后一直没有醒。
温惊竹本想和路伯说声去看看沈即舟,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还到时间去学府,只能歇了心思。
一个星期后,温惊竹一下课就飞奔出校门,却突然被叫住,他不想搭理埋头就是往门口走。
但很显然,身后的人一直不依不饶。
“你到底想说什么?”温惊竹眉宇间带着烦躁,冷声质问兰无晏。
兰无晏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温惊竹冷漠的看着他:“兰无晏,我想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好。”
“能不能不要和我做陌生人,好不好?”他的声音软了下去。
“不好。”温惊竹说,“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我只觉得浑身难受。”
温惊竹觉得自己说的话已经够难听的了,他就是不明白兰无晏为什么会对自己死缠烂打。
“那沈即舟呢?你喜欢他?你跟他待在一起就很好是吗?”
兰无晏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知在何时已经压下一片阴鸷,藏匿在眼睫之下。
温惊竹猛然抬头看向他,“与你何干?”
兰无晏说:“是啊,和我没关系,只不过我只是好奇,沈即舟到底哪里好,用得着你往上贴吗?”
“难道就因为他在洛倾,在北洲的权力高吗?”
“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有权势的人?”
面对他的质问,温惊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一丝起伏,当他是个小丑。
温惊竹音色全然变了,变得格外的冷厉,细看还能看见一丝上位者的姿态,“你没有资格评判任何人。我如何那也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兰无晏,就算沈即舟没有权势,我都会在他的身边。你永远不会让我高看一眼。”
说罢,温惊竹直接绕开他朝着角落走去。
不一会儿,专门接他的汽车离开了,直到消失不见。
兰无晏嘴角含笑的看着汽车离开,眼底一片阴狠。
他喃喃道:“是吗?”
......
温惊竹只觉得兰无晏是个疯子,虽然表面上温润如玉,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表象,其实内心早已变得扭曲不堪。
温惊竹回到沈公馆的时候沈即舟已经出院回来了。
看见他穿着宽松的衣衫坐在客厅,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许是听到玄关处有声响,他偏了偏头看了过来。
温惊竹乖乖地喊了一声:“先生。”
沈即舟点点头,“回来了。”
温惊竹抿唇走过去:“先生怎么出院了?这伤......”
沈即舟闻言抬眸与他对上目光,漆黑的眼含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戏谑:“看样子你比我还上心。”
温惊竹知道他又在逗他了,走到他身旁坐下,“伤到骨头还是减少活动的频率吧,免得一直好不了。”
“温惊竹。”他低沉的嗓音唤他。
温惊竹疑惑:“嗯?”
“我伤的是手臂,不是腿。”他道。
温惊竹:“。”
“有差别吗?您的手一直在活动。”
沈即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动你帮我?”
温惊竹一噎,感觉他这句话很不对劲。
然后他就不吭声了,一直坐在他的身边,就这么看着沈即舟忙。
沈即舟被他看得直皱眉,“怎么?”
问他又只是摇摇头。
“先生,是不是很疼?”
沈即舟正在看一份文件,看完之后在文件上盖了章,随即便听到了乖巧地坐在身旁的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