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竹没再问姚怀子的行踪,多半是被谢听城借走治疗了。
他刚刚出现在这,姚怀子的伤势想必不会很重。
不过有一点让温惊竹起了疑心。
姚怀子学得药材,虽龙骨汁和龙骨花粉这一类在医书上很容易查到,但不可能用得如此巧妙。
温惊竹回沈公馆后招来飞星,让他出去打听一件事。
不过这件事有点难,飞星应当打听不出来,只能给钱让专门的人前往。
今晚沈即舟没回来,温惊竹用完餐就回房间了。
夜已深,飞星还没回来,温惊竹不由得担心起来了。
往常都是差不多这个点回来的,怎么现在还没看见人?
温惊竹皱着眉不安地想着。而且他也让飞星给钱办事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越想越担心,温惊竹又只能在沈公馆里边干着急。
要是再晚些不回来,他就亲自出门寻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惊竹坐立难安,披了件厚外套就出了门。
此时路伯并没有在大厅,他很顺利的就到了门口。
谁知道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大门就驶来了一辆汽车。
温惊竹与汽车相迎,被汽车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等他想要转身时,汽车已经稳稳地停下,车门被打开,一道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他默默地移开目光,尽量把自己装成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少爷......”
飞星委屈可怜巴巴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温惊竹后背一僵。
“你是要出去找他么?”沈即舟语气漠然。
温惊竹转身,便看见飞星正被卫泽拎着后衣领下车。
“胆子不小。”沈即舟嗤笑一声。
温惊竹抬眸看向沈即舟,“先生,飞星不是有意的。”
飞星两眼泛泪花,感动得要哭了。
沈即舟蹙了下眉,没说话抬步往他的方向走。
温惊竹抬眸,与他四目相对。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即舟便绕过他往后走去。
飞星早已经被卫泽给带走了,周围也没有佣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先生?”
温惊竹犹豫了一下连忙换鞋追上去。
他总感觉先生生气了。
沈即舟没理他,自顾自的上楼。
温惊竹追着他上楼。
沈即舟开门进了房间,温惊竹就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看着还露出一丝缝隙的门,内心挣扎。
“先生,我进来了。”他小小声道,不知是在提醒沈即舟还是他自己。
他缓缓地推门而入,但他并没有看见沈即舟,狐疑的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才完全进来把门关上。
然而,他刚想把门关上,余光瞥见门后的墙壁站着一个身影。
温惊竹吓了一跳,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都抖了一下。
沈即舟双手环臂,倚靠在墙边,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正注视着他,眼底闪过的情绪还未等他看清,整个人瞬间被压在门上,‘砰’地一声,门瞬间被关上传出巨大的声响。
“先生!”温惊竹惊声低喊了一声,呼吸有些凌乱,他瞪大眼眸看他,眼底满是错愕。
沈即舟轻抬起他的下颌,语气不明,“你想知道什么?”
温惊竹一怔,一时间也明白他在说什么。
沈即舟说:“想知道廖恺章的事情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还让人去打听?”
温惊竹抿唇,难道飞星这是打听打到了沈即舟的眼皮子底下?
这下有些头疼了。
“我问了,先生会如实告诉我吗?”
温惊竹仰起脸,探究似的问他。由于双手被禁锢,涨红了他的脸,他想挣脱开,对方却不给他机会。
沈即舟依旧垂首看他。
沈即舟的眼睛很好看,由于近距离,温惊竹能够清楚的看见那深沉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他白皙的小脸。
即便泛着寒气,让人不寒而栗,但温惊竹却不这么认为。
“会。”
低沉磁性又沙哑的嗓音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气氛,让温惊竹仿佛回到了昨夜。
两人呼吸交融,唇\\舌纠缠不舍得分离,似要溶于水。
沈即舟已经将外衣褪下,只剩下里边一件白色的长白衬衫,暗色的领带被扯出几分露出他的脖颈,也显得滚动的喉结更加的性感魅惑。
“那您会站在我这一边吗?”温惊竹不再挣扎,不知是不是沈即舟的错觉,怀中的人仿佛放松了下来全然依靠在他的身上。
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淡淡的药香似是从他的发间传出,霎时好闻。
沈即舟头一次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抗拒药味。
“我们是爱人关系,为什么不会?”沈即舟说,“还是说,你不信任我?”
温惊竹摇摇头,“我自然是相信先生的。”
他没有反驳他们的关系。
沈即舟俯首,吻上了光泽饱满的唇。
两人亲了一会儿,沈即舟才松开他,哑着嗓子道:“廖恺章本是轻伤,却在一天内转为病危,案子最终的结果是保镖开枪杀的人。”
因为那把枪是保镖的,所有的指征都往存活下来的保镖身上指。
保镖被毒哑、挑断手筋,不可能再作证。
“我真是小看你了。”沈即舟忽而在他耳边低笑一声,“温惊竹,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温惊竹闻言却也是温和一笑,“先生都做到了这份上,我岂能拖后腿?”
这一晚,两人像是达成了一致,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沈即舟被他拉下了神坛,再也回不去。
“不过你是怎么把事情把握得很准确?”
温惊竹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眼中一片欲色,不过还是回答道:“廖恺章居住的地方种有一味草药,用量得当则可救命,多则致命。”
沈即舟眯着眼,“岂不是和龙骨一样?”
温惊竹说:“不,比龙骨还要危险。”
“此药叫什么?”
温惊竹说:“钩吻。”
沈即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名字挺好。”
“是啊,我也觉得,它有平安、吉祥、健康之意。”温惊竹感叹了一句,“我最喜欢的一味药。”
如今也成为了他杀人的一个工具。
这毒效和寓意真是令人讽刺。
“你就这么确信廖恺章会在一天之内中毒?”
“廖恺章能在家里种草药要么拿出去卖,要么自己服用。”温惊竹轻声开口:“有明家在,他怎么可能卖出去。那只剩下一点他自己服用。”
且那天他也看见泥土有翻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