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金海抬头看着徐天和杨海林:“天儿,大林子,你们说小红袄有可能是我监狱里的狱警,还有没有别的证据?或者说有没有确凿的怀疑对象?我这里毕竟七十来号人呢,总不能全都怀疑吧?”
“这……”徐天看看杨海林,他自己哪有什么证据和怀疑对象,只能看杨海林。
杨海林说:“金爷,你这里虽然一共有七十多个人,但有三十多个当天值夜班,他们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金海点点头:“是,没有特殊情况,值班的狱警是不能离开监狱的。即使离开也不能超过两个小时,门口会有出入登记。而那天晚上凶手用小刀割开小朵的肚子以后,一直在那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抽了一大堆的烟头,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的。”
徐天的眼眶又湿润了,他想起贾小朵被凶手用小刀割开肚子,一点点的把血流干才死去,承受了多大的折磨。
而当时的他就在距离不到二百米的警署里看守被自己抓进去的灯罩,但凡他要是出来转一转,兴许小朵都不会死。
杨海林继续说:“还有,这个小红袄接连作案,说明他心理扭曲,一定是一个人住,不然不可能做这么多案子。而剩下这四十多个人里,有很多是成家了,或者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他们或者没有作案时间,或者不符合凶手的特征。我们只需要在没有成家的单身狱警里排查就可以了。”
金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这种连环案的凶手一般都是一个人居住,要是和家人一起住的,不会做这种案子。”
说着对着值班表看了看,用手指着:“这样的话,符合你这个推理条件的就只有三个人了。”
徐天和杨海林走了过去,就见金海手指点着三个名字:“洪阳,何新红,刘强。”
看到有洪阳的名字,杨海林松了一口气。
看来金海并不是敷衍了事,而是真的在帮徐天排查小红袄。
“那现在这个小红袄就应该是这三个人中间的一个了,是吗?”金海问杨海林。
杨海林说:“按道理说应该是这样。”
他没有把话说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所谓推测,全都是建立在那个脚印的基础上而延伸出来的。
但其实,那个脚印并不存在,只是他杜撰出来的一个线索。
所以,只要这三个人都拿出自己当晚没有作案时间的证据,那自己这些推论就会进入一个死胡同。
金海说:“那好,那咱们现在就先按照你这些道理来试试,看看这三个人谁是小红袄。”
徐天问:“怎么试?”
金海说:“很简单,把这三个人逐个叫进来问话,看谁的话里有纰漏。”
说着对外边喊了一声:“华子!进来!”
很快,华子就推门进来:“老大,你叫我?”
金海说:“刘强今天值班吗?”
华子说:“值着呢,在三区呢。”
“行,把他叫来。”
华子去了,金海说:“要说最可疑的,应该就是这个刘强,这家伙三十七了,是个光棍,发了薪水就去逛窑子。贵的逛不起,就找那四五十岁的老娘们,有时候喝了酒在大街上见女人就拉,让人揍过好几回。”
徐天捏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嘣响。
杨海林却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华子把刘强带来了,还真是像金海说的那样,这个刘强看起来就猥琐,身子佝偻着,脸上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老大,你找我?”刘强一进来,就赔着笑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揉得皱巴巴的香烟,走过来给金海让了一支:“老大,什么事,是不是要给我预支一些薪水?我是真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昨儿晚上都没吃的了。”
金海把他的手推开,指了指对面:“坐那儿。”
刘强过去坐下了,华子看看徐天和杨海林,正准备出去,金海给他使了个眼色。
华子心领神会出去了。
刘强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金海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刘强被看得心里发毛:“老大,到底怎么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金海按住了他肩膀:“别急,我话还没问呢你急什么?我问你,刘强,你最近晚上都干什么呢?”
刘强强笑着说:“没,没干啥啊老大。”
“没干啥?没干啥你预支什么薪水,你上个月的薪水呢?”
刘强尴尬的笑笑:“老大,这,不就男人那点事儿嘛。”
金海叹了口气:“唉,你小子怎么说你呢?你说你在咱这京师监狱当差也十几年了吧?咱这京师监狱的差事薪水也不算低了吧,怎么也比外边那些扛包出苦力强一些吧?你小子就不能把钱省下来自己娶个媳妇儿,然后给你生个儿子,却非要去那窑子里睡那些老娘们儿?”
刘强哭丧着脸说:“老大,你以为我不想啊,可现在娶个媳妇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我,人家听见我的名字,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百个不答应,我找谁相亲娶媳妇啊。”
金海啪的一巴掌就打了上去:“那怪谁?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说着话题一转:“大前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刘强一愣:“大前天晚上?老大你问这个干什么?”
金海盯着他的眼睛:“少废话,回答我,大前天晚上你去哪儿了,和谁在一起?”
刘强一脸窘迫:“老大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这样,我以后不干这个了还不行吗?”
这意思很明白,那晚上他也是去逛窑子了。
“别说那么多,你就说你和谁在一起,哪个老娘们儿,待到什么时候?”金海追问。
刘强吞吞吐吐:“还不就是那几个暗窑呗,就菜市口那个。”
金海刚要继续追问,电话响了,拿起电话:“我是金海。”
电话是看大门的狱警打过来的:“老大,铁二哥来了,还带了好几个保密局的。”
“铁林?他来干什么?”
“说是来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