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杨海林每天都带着何家兄妹到车行做工,傻柱给车行做饭,雨水就在车行里玩耍,徐允诺特别喜欢她,陪着她玩耍,还教她认字写字,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
杨海林并没有像徐允诺说的做个东家,他闲不住,还是像往常一样,拉着一辆黄包车每天上街做事。
反正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可不想坐着混吃等死。
而且到街上到处跑跑,也可以好好的熟悉熟悉这个年代的四九城。
这些天街上很乱,国军在忙着撤退,红党的城工部已经进了城,但大部队还没有进来,所以根本腾不出太多的人手来治理,有些混混流氓趁着混乱作恶,街上一时间怨声载道。
这天杨海林在街上等着拉客人,突然就看到前边一阵骚乱,有人在嚷嚷着:“快看啊,红党部队进城了!”
一抬头就看到一列队伍从前边过来了,街上的行人呼啦一下就全都围了上去。
杨海林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张面孔,他忍不住也拉起洋车靠了过去,挤在人群的最前边。
可是他把整支队伍的面孔逐个看过去的时候,却始终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这让他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中午回到车行吃饭的时候,陆续回来吃饭的车夫们在兴致勃勃的说着今天的见闻。
“东家,知道吗?今儿个红党的大部队进城了,好多人,进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进完。”
“是啊,来了好多人,而且他们一看就跟国军的士兵不一样,他们见了老百姓都是笑嘻嘻的,不像国军,见人就是吹胡子瞪眼的。”
“没错,他们买东西还给钱,老百姓白送都不行,坚决不要。”
徐允诺一边听一边点着头:“没错,我老早就听人家说,这红党和国军不一样,说是老百姓的队伍,是为穷人打天下的。今天看来,这说法没错。”
正说着呢,徐天从外边回来了,也盛了一碗饭和大家伙坐在一块吃,一边吃一边说:“爸,大林子,红党进城了,你们知道吗?”
徐允诺点点头:“知道,我们正说这事儿呢,都说红党和国军不一样,对老百姓好呢。”
徐天说:“我们警署也被接收了,白纸坊警署也改名了,以后不叫警署了,叫派出所。”
徐允诺连忙问:“那你们的差事怎么样?还让你们干吗?”
徐天点点头说:“没事,还照样干,不管哪个朝代,谁上台不都得要警察吗?要不然这世道不就乱了。不过人家也说了,以后当警察要有当警察的样儿,不能像以前一样,对着老百姓吃拿卡要的。还说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欺负老百姓的,要是发现谁仗着警察的身份欺压百姓,不光要脱他的衣服,还要抓他进监狱,严重的还要枪毙呢。”
徐允诺:“还就得这样,要不你看看那些坏警察,把百姓欺负成什么了。”
徐天说:“我还听说,大哥那监狱,也被接收了,刚才回来的时候还碰见华子了。华子说红党的人特好,和平接收,他们一个个还干自己的活儿,没有人要追究他们以前的事儿。还说大哥这次要是不走就好了,红党看起来不会为难他们的。”
徐允诺说:“唉,也不知道金海和铁林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到南边了没有,那边好混不好混。其实金海不该走的,他虽然当着国军的监狱长,可实际上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人家红党心里有数。”
说着看看一直不做声的杨海林说:“大林子,你以后有什么想法?”
杨海林一愣,没想到徐允诺会突然转移话题,就说:“我能有什么想法,好好拉车呗,把柱子和雨水带好,然后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徐允诺说:“不用你拉车,我不是说了吗,以后你就是车行的半个东家,这车行虽然也不是什么多好的行当,可养活你一家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扭脸看看徐天:“天儿,你呢,这既然咱不去南边了,就得好好的过日子,赶明我托人给你说门亲事,成个家。还有,以后为人处世也别太轴,得脑子灵活点儿,要不然容易吃亏。”
徐天头也不抬说了句:“别跟我说亲事,我不找,我要陪着小朵。”
徐允诺不说话了,看着他摇了摇头。
徐天几口把饭吃完,筷子往饭碗上一放就起了身:“爸,我吃好了,回警署……所里了。”
说着又加了一句:“大林哥,你慢慢吃,我走了。”
杨海林点点头:“行,把徐叔的话记着,做事别太轴。”
徐天应了一声走了。
徐允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大林子,你看天儿这样子,我真为他发愁啊。”
杨海林说:“没事徐叔,这不是小朵走的时间短吗,天儿这是还没走出来,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徐允诺说:“但愿吧,对了,大林子,你瞅空也帮着我开导开导他。不光是小朵这事儿,还有为人出事,他这人太轴,以前有金海帮他擦屁股,现在金海走了,他要是还不改可是要吃亏的。”
杨海林点点头:“行,徐叔放心吧,我会的。”
晚上,杨海林没有在车行多待,吃完了饭就跟徐允诺说了一声,带着傻柱和雨水回了四合院。
一进院子,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前院后院好多人都到了中院,在那里乱糟糟的说着什么。
尤其是有好多人,都站在北屋门口。包括阎埠贵,易中海,还有后院的刘海忠。
北屋,就是何家的房子,是傻柱和雨水的家,两间房子。
雨水拉拉杨海林的衣袖低声问:“大林哥,这些人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我有点害怕。”
杨海林说:“别怕,有哥呢,什么事都不用怕。”
说着干脆把雨水抱起来,带着傻柱就走了过去。
那些人看到他们回来,表情各异,有人赶紧让开一条路,可是易中海和刘海忠两个还是站在屋门口。
“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让开!”杨海林冷冷地说。
刘海忠看了易中海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
旁边的阎埠贵站出来说:“大林子,先说明啊,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这样,院里人都知道,何大清跟白寡妇跑了,家里剩下两个孩子,这么大两间房子根本住不下,太浪费了,应该让给院里住房困难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