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山悄悄来到地下室的入口,果然看到那边守着一个警察,坐在那里打盹。背后是一道铁门,铁门上上着锁。
而这个警察的腰上就挂着一串钥匙。
郑朝山左右看看,然后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扔了过去,准确的打在警察的头上。
警察噌的一下就直起了身子,警惕的左右巡看,但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好像什么东西打了我一下,怎么没人呢?”警察嘟囔了一句,正准备重新坐下,郑朝山用手指敲了敲墙壁。
那警察顿时紧张起来,抓起旁边桌子边靠的枪,喝了一声:“谁?!”然后小心翼翼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郑朝山把身子贴在墙壁上,等警察走到跟前,突然一步跨出来,然后没等警察做出反应,就一只手抓住他手里的枪,另一只手化掌狠狠地砍在了警察的脖颈上。
警察圆睁双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倒了下去。
郑朝山扶住他的身子,把他拖到一边,然后摘下他身上的钥匙,很轻易的就打开了身后的铁门。
走下通道,就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郑朝山想起之前自己就曾经被万林生关在这里审问过一次。
那次是因为郑朝阳的红党身份暴露出逃之后,自己作为郑朝阳的哥哥,被万林生抓回来审问,当时就是关在这里。
也是那次,万林生接到了上峰的电话,才知道了自己同是保密局特工的身份。
没想到,今天自己会因为万林生再次来到这里。
郑朝山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的走下楼梯,下边是对开的两排牢房,他一间一间的找过去。
这些牢房几乎都是空的,看来警察局里并没有关什么犯人。这些日子基本都是在抓特务,而特务的身份确认之后就会直接送到京师监狱,这里基本没有关押任务。
郑朝山一直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才终于在一间牢房里看到有一个人影躺在地上的草垫上。
不用问,肯定就是那晚上目睹自己杀人的瞎猫了。
郑朝山拿着钥匙串,试了几把就打开了门上的锁。
整个过程非常小心,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牢房里的人睡得很死,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郑朝山小心的推开门,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弧形小刀,悄悄的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草垫跟前,才突然举起小刀,另一只手就去按“瞎猫”的脑袋,准备一刀割了他的喉咙。
可是那只手还没按下去,地上躺着的“瞎猫”突然就扭过了头,看着他。
郑朝山一下子就待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那只已经举起来的握着小刀的手,也一直僵在那里。
而地上的人也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发呆。
“大哥,我真的不愿意看到是你。”许久,郑朝阳才开了口。
郑朝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小刀也掉在了旁边。
郑朝阳慢慢坐起,捡起那把小刀:“这就是你杀死万林生用的那把刀吧?很精致,和白玲说的几乎一模一样。柳如丝画的像也很像,看来大林子早就怀疑到了你,只是不忍心告诉我,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让你自己现身。”
说着抬头看着面前的郑朝山:“为什么?大哥,你医术这么好,好好地做你的医生不好吗,你忘了咱们爸妈是怎么死的了吗?”
郑朝山苦笑了一下:“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的。”说着抬起头坦荡的看着郑朝阳:“既然都已经无法掩藏了,我反而觉得一切突然就变得轻松了。因为之前担心被你知道,现在再也不用了。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两兄弟面对面坐在牢房的地上,一个问,一个答,心平气和,没有一点争吵,也没有一点隐瞒。
而在就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罗局长,杨海林,白玲,郝平川他们静静的站着,听着,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
郑朝山是真的放下了所有,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包括他的上线大先生魏樯。
魏樯是四九城的商会主席,平时看起来很和善,也很配合工作,没想到他才是幕后最大的特务。
而且他一直在背后鼓动着四九城的商户,操纵物价,使得这段时间四九城的物价,尤其是粮食的价格每日飞涨,百姓苦不堪言,为此还爆发了不止一次的哄抢粮店事件。
之前郑朝山还几次去找过他,试图让他这个商会主席出面帮忙调停,控制物价。
现在看来,这家伙就是背后操纵者!
罗局长大手一挥:“马上逮捕魏樯!”
郝平川早就等不及了,带着行动组的同志们连夜出发,直奔魏樯的家。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魏樯就好像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一样,已经提前离开,家里只剩下一个不知情的佣人。
郝平川没办法,只好把这个佣人带回了局里。
经过询问得知,今天下午五点钟左右,在家的魏樯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电话,然后就神情紧张,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离开了。
“打电话的是什么人?”郑朝阳追问道。
佣人摇摇头:“不知道,是个女的,以前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女的?”郑朝阳皱了皱眉头:“多大年纪?什么地方口音?”
佣人想了想说:“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吧,没什么口音,声音很柔很好听。”
郑朝阳皱着眉头扭头看看郑朝山:“你知道是谁吗?”
郑朝山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魏樯除了我还和谁联系。”
郑朝阳又问:“那有谁知道你今晚会来这里杀瞎猫吗?”
郑朝山说:“有倒是有一个,二郎段飞鹏。”
郑朝阳说:“段飞鹏已经被我们抓了,就关在这里。”
郑朝山说:“那就没有别人了。”
郑朝阳说:“你再好好想想,看谁有可能知道。”
郑朝山低着头闭上眼睛,把今天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又转了一圈,最后突然睁开了眼:“难道是她?”